Act.347 红与黑的碰撞

伽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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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策马,赤备突击。

    关于赤备队为什么究竟是涂成了朱红色这种事情,原因的话有着很多的说法。最常见的说法是因为红色醒目并且富有震撼力,当然也有说法是为了能够让负伤士兵流血之后不会影响同袍士气,当然,其实也有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武田家素来喜欢红色这种原因。

    可毫无疑问的是,当这支当世精锐开始移动的同时,他们的敌人就已经开始了颤抖。即使是以坚韧著称并且是此次为了前途而战的三河武士们也和曾经甲斐人所面对的所有敌人一样开始了恐慌,无关乎勇气或者别的什么,仅仅只是战场上最原始的食物链开始发挥了作用。

    和越后利用着佐渡金和越后平原出产来养活骑兵的战术不同,甲州骑兵虽然马匹上有着保证,但是真正的为了组建这支骑兵部队,甲斐人真的是已经精疲力尽了。

    农民可以吃不饱,但是战马一定要喂饱,农具可以用木头,但是兵器的钢铁绝对不能省下,当每一个山地人都有着这样的觉悟并且甘愿为此而受苦的时候,武田赤备就此诞生了。这样的红色,说不定代表的是甲州之血呢?

    本来应该在田野中耕作,在山林中狩猎的青年,骑着的是用农民省下而不是剩下口粮所喂养的彪悍战马,手持着本来应该是作为农具的武器,再背上一面武田菱的靠旗,这就是武田赤备的构成。用这些起来平凡的东西合在一起之后,所产生的变化却是惊人的。

    “疾如风!”

    早就说过山地马不善于短距离爆发,但是木曾马在日本本土马当中,依旧是无可取代的王者,就好像是武田家骑兵虽然不能和欧洲的重装骑士相比,但是在日本,他们依旧是一往无前的精锐。这次的话,马场信房并没有选择如同往常那样的首先保存马力慢慢前进等到到了距离之后再发起冲锋的战术,而是一开始的就将狠狠的拍打着战马的臀部让全军达到了最高速度——这种时候已经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了,就算是战马在这次作战之后全部退役,那也是值得的事情。

    别的什么的,都是等到战后的明天才需要考虑的,但是,前提是得有明天。

    信孝阵前的铜墙铁壁们前进的时候,如今是真的做到了风林火山。如同一座进击之山一样雷霆万钧的压垮敌人阵线,这就是他们的作战风格。既没有马上用的日本弓也没有铁炮,这些单纯的骑士们一辈子所练习的无非就是用长矛戳穿敌人之后怎么才能不被反作用力碰伤自己的手腕,怎么用太刀砍翻补兵而已——就是因为其单纯,所以才显得相当纯粹,当一辈子的疾驰和把自己的生命全部交托在这一轮冲击上的时候,这些骑士们就是完全的死神。或许他们会倒下,但是在倒下之前,他们会先带走别人的生命。

    “上条景嗣那家伙一辈子不会明白的,他所攻击的,并不是甲斐,甲斐的话,我可是有好好的带在身边。这些家臣和士兵,就是甲斐的全部了。”

    信心满满的着自己的军队,只有这种时候萌虎才会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糟糕——即使穷困,即使处境不利,但是唯独这只攻无不克的军团将会跟随她在日本每一个角落征战。

    “总有一天,我会把武田菱插在京都城头,接着仿照唐太宗,在奈良建一座凌烟阁,里面挂着每一个跟随我的将领画卷……”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毕竟要明白,京都早已不复存在了。而这份梦想,大概也是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赤备队们是幸运的,他们遭遇的并不是织田家的势力,所以,他们并不用面对成千上万铁炮的轰击,在他们面前,坚韧的三河武士们就如同薄纸一样被的彻底洞穿,山猴子们独有的机敏让他们能够发现战场上的每一个漏洞然后从中取利,根本用不了多久,三河武士们的阵型已就已经不复存在,而更多的赤备队则如同驱赶着羊羔一样的来追杀这些已经被己方一轮冲击便彻底丧失了战意的不速之客。

    不得不承认,景嗣这次的话,是彻底的玩脱了。虽然他认可的三河武士坚韧,但是他似乎也忘记了这些三河武士已经不是当年他在冈崎见到的那些武士们了——离开了原先的土地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就好像是已经被掏空了一样,不复当年三河魂的勇武。而且就算是三河武士,景嗣也的确是应该想起来另外一个时空那场叫做三方原的合战。

    任何谋略都是有极限的,并且,如果是景嗣这个家伙的话,玩脱也的确是不奇怪,在三河武士们逃窜了之后,故事线终于又回到了龙和虎的专场——似乎是昭告着今天必定属于这对甲越双雄的出色表演,和那位魔王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真是……稍微有一点意外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别人说是我胜之不武了,毗沙门天王之利剑于此起誓,今日必于此战胜武田!越后骑兵,出击!”

    三千三河武士溃散于一千多赤备队,这种事情的发展的确是稍微的有些出乎意料。虽然因为进攻的赤备队的确是本来就没有将力气浪费在他们身上的打算,没有再做追击扩大战果,可是仅仅是马场信房的一次出击就已经足够让龙女找到阵容的破绽了。

    “柿崎景家已经缠住了内藤昌丰,其他不要管了,跟我一起冲,上次砍到那面孙子四如之军旗!”

    的确,比起武田萌虎这样精通兵法的实力型选手,龙女更加类似于一个本能性选手,发现了漏洞之后,仅仅是在直觉的指引下,她就亲自一骑当千的骑着放生月毛手持乱龙之旗率领着骑士们发动了冲锋。而身后的越后骑士们,对于这种情况,恐怕也只有互相尴尬的苦涩相视一笑,然后马上尽力的去跟上龙女的节奏。

    在闻名于世,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阪扬名立万的赤备突击结束之后,登场的就应该是纵横关东几乎无解的军神冲锋了。

    那时的景色,应该是这样的被描述的吧。

    上午的时刻,战场本来是被阴云笼罩的——或者说是不详的战云,让人心里烦躁不堪,就连双方的统帅也是这样,没有阳光的战场沦为了真正的地狱,乱战当中战死的战士所见到的人生最后一幕,只是完全的黑暗。

    云朵就好像是为了遮掩战场的天空而存在一样,明明只是几十公里外的小田原依旧阳光明媚,但是只有战士们的头顶上是如此的乌云。有人说,这样的云层来遮住天空,是为了让凡人们不见天神的争斗。他们坚信着,甲斐人相信的荒神和龙女所信赖的天神,大概真的在云层之上,和凡人一样做着斗争。

    而当龙女的马蹄扬起的时候,斗争也似乎是分出了胜负一样,天空当中的乌云开始变得稀疏,冬天里的阳光从龙女身后的东边穿透了云层照射进战场,伴随着身后的万丈光芒手持太刀冲击的少女身影,此刻宛如她所信奉的天神。

    那光芒,也是这个女孩子所象征着的,那战场上唯一存在的光辉。名为正义和荣耀的东西,即使是被景嗣一直的斥为无用的牺牲,但是那种东西,毕竟还是存在的。就算是正义和荣耀解救不了任何人,但是这份信念的话,只要是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坚守着,就永远不会消退。

    即使是被称为伪善者也好,即使是救不了任何人也好,那份信念是不会改变的。纵然这份信念带给龙女的一直以来都是负担和杀戮,但是她可是从来也没有放下过这个梦想。与其说是她保有着这份梦想,倒不如说是她本身就是“正义”。无数的越后士兵,也是那么坚信着的吧,不管是在哪个战场上战死,他们始终都坚信自己的死是为了某种崇高的目的,而这样的牺牲和奉献就一定会是有价值的。和对面的甲斐人一样,他们也有着自己认可的统帅,并且为自己家主魅力感染而不惜献身的勇气。如此有灵魂的军队,实在是景嗣的军团比不上的啊。

    太刀在手,阳光在身后,跟随的都是骑着各色战马的黑色骑士,而唯独冲在前面的少女穿着的是一身洁白色的僧衣,这种分外残酷的美丽。想必是更能号召起人们的决心,毕竟总有一点什么东西,是需要豁出性命去守护的。

    刚刚属于赤备队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如今的时刻属于越后之龙。一如所有时代,在战场上举起旗帜为人民而战的英雄一样,也好像是奥尔良的农家女一样,高举着名为“正义”的旗帜并且带领着自己的士兵们首先冲锋的女统帅此刻应当是无敌的,就连对她举起了箭矢的武田家士兵们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所要面对的是否是一个天神——攻击天神的话,可是没有丝毫胜算的啊。

    射向龙女的箭矢,毫无疑问的全部失的,这种命中率,即使是有着耀眼太阳的光线阻碍,也是说不过去的吧,似乎冥冥之中的苍天于此刻也是护佑着这个女孩一样。

    如果世人忘记了正义的和公理,如果没有人记得秩序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办呢?

    是加入黑暗的时代成为其中的一员碌碌而为过着应和着身边人的日子吗?是等待自己少年时候最纯洁的梦想和善良全部磨灭之后然后再把这种失去称之为“成长”么?还是等到最后,自己已经没有梦想了,却对有着梦想的人冷嘲热讽故作成熟的称之为中二么?

    如果正义不复存在,邪恶当道,那么我将手执利剑,前往战场,将自己化为正义,带给世人光明。

    这就是龙女的答案。也是她的一切,失去了这些的她就不是上杉谦信了,也不是越后之龙了,只要她依旧抱着这样梦想一天,那么这份梦想在苛责着她让她失去属于小女人的幸福的时候,也会作为回报将这份光辉回赠与龙女,这是她应得的,也是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有资格获得的眷顾。

    “好了,打起精神来,不要输了气势,我的战士们啊,越后之龙袭来的话,我这只山中之虎也不能坐着着了,虽然很抱歉,我不能亲自带领你们冲锋,但是在我们取得胜利之前,我发誓绝对不会离开,饭富昌景,饭富虎昌,马场信房,高坂昌信,真田幸隆,以及所有已经跟着我到了这里的大家,向着阳光冲锋!”

    跳下了黑云,坐在了自己的行军马扎上,此刻身着诹访法性盔的少女也如同历代的家督一样带领着自己的军团为了山里人的生计而战,当数量略少,但是气势依旧不输于人的赤备队走身旁奔赴战场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也是抱着这样自己的家督将会和自己一直在一起的信念作战的吧。

    “主公,祝愿武运昌隆,臣下也出发了。”

    “堪助,别死了啊,如果没有你的话,胜利就不会是完胜;明白了没有?”

    “放心,在下已经发誓,将会守护主公一生了。”

    说着类似于表白一样的话语,跟随着武田萌虎已经很久了的,如同挚友又好像是母亲一样的独眼女武士也跨上了战马,带着本部的士兵迎着黑色的骑兵洪流赶去。

    这是一个残酷而有美丽的时代,即使是在如何惨重的现实,都没有掩盖那分美丽,一脸坚毅的坐在马扎上,盔甲旁的白色牛毛被风吹拂着的萌虎也好,咆哮着举着太刀化身为神祗化身亲自带领千军万马的龙女也好,正是这些家伙,赋予了本来应该是灰色的,如同黑泽明押井守电影胶片里战场那样没有颜色的时代以色彩。

    红与黑的洪流终于于此接触,甲州赤备和越后骑兵们的交战,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