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保护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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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护森林

    如果你在唐代大呼保护森林,不知道有没有人会附和?据史料记载,至少在晚唐,人们已经意识到大肆砍伐森林带来的恶劣影响了。到了宋代,黄土高原的荒漠化就使黄河的泥沙急剧恶化,以至于黄河泛滥成灾,直接搞死了北宋经济。不知道把中国北方汉族的生存和保护森林联系在一起,有没有让诸位觉得匪夷所思。但唐代之后,汉族在北方确实是越来越混不下去了,以至于从来没成为过强势民族。

    按照北京大学历史系邢丽咏的论文对明清时期北京地区居民生活用燃料的估算,明朝天启中,北京城生活着0万人(与唐代长安城的居民保守数目相仿),所需要的燃料数量,折算成40万吨,折算成煤炭,则只需要5万吨(因为煤炭的热量八倍于薪柴)。用小店村一处煤矿的储藏量,足以供给长安城46年的燃料消耗,可以每年拯救50万方的木材。中国现在人工林每公顷的木材容积不过0多方,算下来,也就是每年可以拯救62公顷的森林。

    事实上,只要合理的管理森林,使森林不致于过度砍伐,人也不一定一直都依赖煤炭。但现在唐初的情形,如果能在森林还没有被过度砍伐的时候,提高煤矿开采能力而保护森林,这买卖必须是值得一干的。这也是李志为什么要去花费这么大精力,钻地下挖这些不值钱的煤炭的最真正的原因。

    小店村煤矿的主巷道建设的土方数大概只在千方左右,李志利用地方上的劳役,找来两百人在四个掘进面同时开工,不到半个月就完成了主要巷道的建设。加上预制件支护和井下铁轨的建设,总投资没有超过一百贯。在中国古代,因为运输成本的限制,“百里不贩樵”,意思是燃料这种不值钱的东西,超过一百里就没有贩卖的必要了。因此小店村煤矿如果要收回投资,在毛利率50%的水平下,每年要卖出40贯,也就是20万斤(20吨)的煤炭。按照明朝北京城的消费水平,这相当于920人每年消耗的燃料。以小店村附近的人口数量,如果没有人竞争,当然是没有问题。可见只要生产率能够提上来,在煤价很低的时候,开煤窑也是能赚钱的。

    李志开煤窑不是为了赚钱,但他需要把煤窑推广开去,因此经过一番核算,确保了这样的煤窑能够获利以后,他就能放心的把煤窑推广开来,而不担心亏本推广,或者因为利润原因,让这项技术不能够顺利推广开去。

    经过这样的一副改造,小店村的煤矿技术同中国各代相比,可以达到民国先进水平,甚至在新中国成立以后,也足以成为一个平均水平之上的煤矿。这不是说李志带来的技术过于逆天,而只是说明,中国的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直叫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经过一个月的奋斗,完成了煤矿项目的李志终于可以把事情甩手扔给白老头,回娘家和小王姑娘温存一番。因为长期在煤矿奋战,这一个月,李治就没有几天不是黑着脸回来的。因此这天家里人到李治终于白白净净的回家了,都觉得非常高兴。

    小王姑娘连忙道:“郎君,在那煤矿上可算忙完了?前几日你狼狈不堪,都不忍让来客见你。”

    来客却是李道宗的手下,薛万备的侄子薛义森。李治却在军中曾有谋面。此行薛义森带来了三百多俘虏而回的高丽百姓,作为李治的战利品。

    “王叔怎地如此客气,孤又不用这些奴仆。”李治固然是要推辞一番。

    薛义森和薛家的人都是老实的军汉,却毫不犹豫的接到:“殿下真会开玩笑,少不得要赏赐手下,不说真的要收为奴仆,也能卖得几贯钱的。”

    李治薛义森老实,也只得称是收下,也不绕弯子,直接问江南王还有话带到否。

    薛义森也痛快:“当然有,王爷当时是这么说的。”他清了清嗓子,学着李道宗的声音:“义森,你此去顺路去问问太子殿下,最近突厥那帮狗崽子不老实,恐怕有仗打,有没有兴趣来干一票。”

    李世民曾和李靖讨论过,此时能打的将领,李世绩和李道宗是最稳健的,不是大胜也不会大败,而薛万彻则是过于勇猛,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可见李道宗的带兵实力是获得公认的。此番突厥战场,李道宗有心邀太子一起出兵,自然是得起李治的指挥能力。而他身份特殊,别的将领,还真不敢开口相邀。

    李治心里一动,历史上突厥确实有所异动。在出征高丽之前,李世民只带上左领军将军何力出征,便让右领军将军执事思力驻守夏州,防备突厥。何力要不是薛万彻的弟弟薛万备去救,还差点挂在高丽人手上。李靖虽然觉得薛万彻家的人过于勇猛,不算靠谱的将领,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还真是只有他们能够顶上。

    李治问道:“难道薛延拓部有消息了?”

    “最新消息,薛延拓部真珠可汗过世了!”

    漠北一千里外,薛延拓牙帐。

    真珠可汗的长子叫做曳莽,他不是正妻所生,是庶出的长子,真珠可汗命令他统领东部突厥的势力,他的嫡长子拔灼则统领西突厥。

    曳莽带着他的部曲,在牙帐内完成祭奠父亲的仪式。他的弟弟拨灼则在一旁冷冷的着他。曳莽不敢他,完成仪式,便匆匆的走出帐外。

    “拨灼不会放过我的。他一定会找机会杀死我。”曳莽是一个典型的莽夫,虽然他是哥哥,从来都没有在弟弟身上占到过便宜。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拨灼那阴沉的眼神。父汗尚在的时候,他就多次同拨灼起冲突,有时候能够打败他的部队,抢夺他的部曲,但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受到挫折。他已经丧失了勇气,只想尽快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曳莽连晚饭都没有吃,召集心腹带着小股人马匆匆的离开了牙帐,逃往东方。

    可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拨灼就骑上了战马。

    “曳莽啊曳莽,连羊圈里的羊,都能嗅到你的恐惧。草原上不需要怯懦的头领,当你不敢面对我的时候,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拨灼心里充满了杀戮的快意。

    “父汗已死,再也没有能够阻止我杀死你了。把东部的部曲交给你,是父汗最大的错误。而我,就要立刻改正它!”

    “我的勇士们,追上那个懦夫的队伍,全部杀光!杀!”

    草原上的规则,从来都是那么简单,血腥。突厥战士们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犹豫,嗷嗷怪叫着就翻身上马,不论生死,他们都确信自己的全部,都属于长生天至高神。而掠夺与杀戮,便是长生天赐予他们用以生存的合法的工具。

    夜色深沉,远方的草原,只传来狼嚎,马嘶,隐约还有兵刃碰撞和惨叫声。

    真珠可汗的葬礼尚未结束,拨灼便宣布:“草原上所有薛延拓的部众们,从今日起,我便是薛延拓唯一的可汗,是这片草原上唯一的主,是你们唯一合法的头人!那个叫做突利失的伪可汗曳莽,已经追随父汗而去了!从今日起,你们要记住我的名号是:颉利俱利薛沙多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