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一见惊心

尘昏白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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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投票好么,收藏一个好么?我亲爱的朋友们)~~~~~~~~~~~~~~~~~~~~~~~~~~~~~~~~~~~~~~~~~~~~~~~~~~~~~~~~~~~~~~~~~~~~~~~~~~~~~~~~~~~~~~~~~~~~~~~~~~~~~~~~~~~~~~~~~~~~~~~~~~~~~~~~~~~~~~~~~~~~~~~~~~~~孙无忌站在街口微微笑着目送醉醺醺的刘瑾离开,转身进了青布小轿,两个仆人跟着,回到了建昌候府。

    “侯爷,孙先生来了。”小厮见孙无忌到了,急忙进暖阁禀报张延龄。张延龄正一只火钳子无聊滴翻检着火盆里的柴碳,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侯爷!”孙无忌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行礼叫道。

    “回来了?今儿又送了他什么物事啊?”张延龄懒洋洋地仰后靠下去,语气很是不爽。孙无忌也不在意,自顾自走到火盆边伸出双手翻来覆去地烘烤,笑道:“今日他喝得高了,没送成。那对缠丝玛瑙镯子还在学生身上。”

    “老孙,我说你也够了吧?这些日子,在刘瑾那厮身上下的血本可不小了。连本侯爷的千年人参都搭了进去,到底能有多少好处?依我说,差不多就得了!”张延龄皱眉说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孙无忌抬头看了张延龄一眼,淡淡说道:“既然侯爷这么说,那也成。回头学生自然会跟他少了联系。不过,投入那么多银子,侯爷将来要是见不到利息,不怪学生吧?”

    张延龄一挺腰坐起,瞪着孙无忌看了半天,忽然叹口气道:“不是本侯爷不信你老孙,只是他一个太监,何必巴结过甚呢?我这儿还有皇后姐姐呢,你敬他个鸟哇,这种只吃不吐的貔貅,咱们得填多久是个头?”

    孙无忌有些同情地看着张延龄,耐心说道:“侯爷,学生以为,还是顾顾后的好。别看刘瑾现在没什么权势,可他毕竟是从龙之人。早晚要取代王岳、范亨那些公公。咱们与其临时抱佛脚,何不如现在就烧烧冷灶呢?”

    这世上小农意识的人很多,只顾眼前利益,一切从现实出发。张延龄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孙无忌见他还在转不过弯来,呵呵一笑道:“不过也快了,今后也不是每次都有礼要送给他。只等咱们在兔儿山的生意一起来,还怕不十倍银子捞回来?到时候只寻个由头,让他自己说出来那一万两银子是侯爷捐的。呵呵,太子再做得绝,也不好念完经打和尚吧?”

    张延龄听了这话,眼神渐渐软和下来,半晌忽然大笑道:“哈哈,是这话老孙,还是你明白事理。侯爷我差点误了大事啊!快来暖和暖和,这有刚烫好的酒,喝两盅祛祛寒!”

    “多谢侯爷,学生今日已经够了,专门进来禀报一声,这就回去,只在这两三天里,刘瑾他约学生去外面逛逛,到那日我就不过来请安了。”

    张延龄本想问刘瑾请他去哪儿逛,忽然又觉得刚才才把人家得罪过,现在再问,好没风度,也显得多心。便点点头豪爽笑道:“成啊,你去你的,银子够不够?到账房支取一些跟他做个耍子。”

    孙无忌拱手道:“有多,有多。走了侯爷!”转身出门而去。等他一个人离暖阁远了,才轻轻冷笑一声,拂一拂袖子,快步出了院子。

    以上这些,都是两天前的事情。

    话说刘瑾在暖阁外瞧见朱厚照在听王鏊上课,不敢打扰,出去溜达了好大一圈才慢慢踱步回来。正好王鏊已经走了,暖阁里只有朱厚照和高凤、小顺子在里面。

    “奴才叩见太子。”

    “起来吧,听说你刚才来过,有事?”朱厚照喝口茶问道。刚才和王鏊说了半天话,嗓子都冒烟了。

    “是,奴才就是来问问,兔儿山的工程大架子已经差不多了,太子要不要选个时候,移驾过去瞧瞧,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好赶快改。”

    “哟,速度不赖嘛,呵呵,还是你和张永办事靠谱。好,你说哪天?”

    “要不,明日如何?这几日天气晴好,老阳不错。太子去逛逛,保准心情舒畅。”刘瑾咧嘴笑道,透着那么憨厚朴实。

    朱厚照也是心情大好啊,刚才得王鏊一番指点,对八股文真有了前所未见的体会。连着两件高兴事,让他特别舒服,点头笑道:“行啊,就听你安排吧。明儿咱们还是微服,大伴。”最后一句是对身边高凤说的。

    高凤心里知道他要干什么,点头答应。

    第二天午后,北风虽烈,阳光却高高照耀在北京城的上空,万里无云,一片唉派克蓝,让朱厚照笑意顿生。穿着厚厚的裘皮大氅,在刘瑾和张永的带领下来到兔儿山上。

    登高俯瞰,工程已经大具规模,统共七八十丈长的一条宽阔大路两旁,鳞次栉比的楼房分列,飞檐翘背,青砖灰瓦。座座小楼都没有上漆,露出原来的松杂木本色,铺板、铺台一应俱全。仔细看时,还根据不同的功能,每幢楼房都各具特色。药铺的有小方格药柜、酒店有曲尺柜台、茶楼有三连大灶、成衣铺有衣杆横列·····

    “不错,不错,就是这么干!”朱厚照笑意盈盈大声夸赞。张永和刘瑾骨头都酥了,脸上尽是酡红,更加兴致勃勃向太子爷介绍这个,指点那个。

    有意无意地刘瑾瞥向山下一侧,不近不远看到孙无忌混杂在工地一旁三三两两围观的人群里。刘瑾不易察觉地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你让我办的事,我可给你办成了,太子爷就在身边呢。

    远处那位也好像挺随意的双手拢在袖子里抬了一抬,算是打个招呼。

    “这日子,年前能完工不能?”小朱问道。

    刘瑾正要拍胸脯说能完成,张永已经抢先一步:“太子,估计还差了点。年后应该可以。”

    “大概哪天?”

    “嗯,上元节前吧,差不多了。”

    “那好,加把劲,本宫就要在上元节开张。”

    他又眺望着街头那一面雄伟精巧的门楼牌坊,思索道:“这门楼上,该题个什么字的好呢?”

    刘瑾忙伸过脖子凑趣道:“太子饱读诗书,想出来的名字必是好的,回头就请太子写了,奴才赶紧找工匠来做成金匾,到时候给挂上,保准蓬荜生辉!”

    “呸!你丫的有没有文化?这叫蓬荜生辉吗,不学无术的老家伙!”朱厚照笑骂一句道。身边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连小顺子也眨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强忍不住。

    朱厚照收回目光的时候,心底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死死盯着自己看,他不禁奇怪地扭过脖子朝山下看了看,却毫无异常。以为是自己走神了,微微一笑也没在意:“大伴,扯呼。”招呼起高凤、小顺子下了山。

    在后面送走朱厚照,刘瑾这才双手放到嘴边呵气笑道:“咱们这趟差事,太子满意得很呢!”

    张永也笑道:“太子高兴就好。呃对了刘伙伴,刚才你老是对着山下挤眉弄眼的干啥呢?”方才刘瑾的举动,居然被他看在眼里,虽然没发现什么,但还是有些奇怪。

    刘瑾一窘,干笑两声:“没有啊,你看花眼了吧?哦,刚才咱家是脖子里进了冷气,缩了缩脖子吧。呵呵!”说完赶紧走在头里,一边眼神寻找孙无忌,对方已经没了踪影。张永将信将疑跟在后面嘀咕道:“神神叨叨的。”

    随着朱厚照的离开,孙无忌也早就上了轿子,唤过一个小子到轿边低声交待了几句便即离开了兔儿山。

    一路上他回忆着刚才看到朱厚照的一举一动,心里反复琢磨,仔细推敲,他对太子完整的印象渐渐形成······

    当天夜里,待听完了派出去那个小子回来的报告,思索良久,孙无忌终于摊开笔墨,在一张信笺纸上写道:“······双目湛然有神,举止挥洒自如,外人观之以为跳脱,实胸中有大手笔也,比之乃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其父尸居余气,内里不调,有变则必惊厥不起,回天无力。故斗胆陈情,大患在其子而不在其父也······”

    写罢,孙无忌仔细看过数遍,确定完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才又取出一张宽不过二指,长不过一掌的小条,细细用蝇头小楷誊抄一遍,卷成指甲盖大一个纸团,又用蜜蜡溶入,放入一个细细的竹筒之中。复又烫了火漆封住两头,视察完成,才又走到窗前,在窗棂上拍了一长三短四下,静静听着外面动静。

    过一会儿,外面墙角回过信号,是轻轻一声猫叫。孙无忌这才蹲下,掀开墙角一块砖缝,把竹筒递了出去。回身又将桌上的草稿靠近蜡烛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全部做完,孙无忌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另一边的朱厚照,哪里知道孙无忌这些龌龊勾当?人家正笑嘻嘻地享受着柔情蜜意呢。

    话说看完兔儿山,朱厚照急匆匆就往夏家奔去。虽然之前已经听了高凤的汇报,知道夏家已然变样,但真到了地方,还是忍不住惊喜无比。进门就是几处相邻的院子全部打通,工棚、晾晒、裁剪、缝纫、滚边、熨烫,妥妥的一个前现代化流水线作业啊。

    走进如同迷宫一样的晾晒场,高高的竹竿跳起一件件半成未装棉的衣裳,耀眼的阳光下随风起舞。朱厚照喃喃自语道:“我靠,大·跃·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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