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贺经年的眼泪

言暖言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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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爷子老脸一红,嘿嘿笑了。

    梁绣儿子递上几张照片:“这是我爸的照片,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如您利索,来不了,让我们帮问声你们好。”

    梁绣笑着补上:“老头子爱喝小酒,痛风咯!”

    苏老爷子哈哈笑:“我也爱喝酒啊,只是被老婆子硬给戒了酒瘾!”

    小辈留着他们独处,说说话。

    苏老爷子反而有些说不出了,好一会,叹气:“知道你还活着,在找我,我第一个念头是你不会一直单着吧?如果是,我……”

    梁绣拍拍他的手背,笑得温和:“我是不甘心!我总想,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战死了呢?老天爷怎么不保佑他呢?我觉得你一定没死,你看我,和父母失散之后独自一人都还活着,你也一定还活着!”

    “我呀,回去找过父母,可是已经找不到了,都散了。独自流浪到了江南这个小镇上,遇上了老伴。那时候老伴也很穷,却总每天给我一碗米粥,在那个年代里养着我,让我活下来。他是好人,知恩图报,我就嫁了,日子过得虽穷却很幸福。只是,总会不时想起你,你啊……还活着的吧,还活着的。”

    “接到你儿子的电话时候,我得知你还活着,我就先问了你好不好。你儿子笑着说,你很好,老当益壮着呢!我才放了心。总觉着心愿了了,怎样都行了。”

    苏老爷子老泪几乎盈眶,苏奶奶抽了纸巾递给他:“哭啥呢?你看我们都好好的活着,这就行了,哭啥?你可是流血不流泪的兵!”

    苏老爷子粗着嗓门:“谁哭了?我眼睛热!”

    梁绣噗嗤笑了……

    七十年的爱情和思念,岁月没有带走,两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也没有带走。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一纸婚书定义的他们,不止是夫妻,更是患难与共的誓言。

    特殊时代的偏差,两人都分别有了各自的家,却都未曾忘记曾经的爱情。曾经沧海,不为水。

    住了几天,梁绣要离开了,苏老爷子让苏峰凌给她一张卡。

    “这是我给你的一些心意,那么多年,辛苦你了。”

    梁绣略略想了想,笑问:“多少?”

    苏老爷子一挥手:“没多少?”

    梁绣还是问:“多少?”

    “咳,让你拿你就拿问什么问,回去查了不就知道了?”老爷子急了,吼吼!

    梁绣瞪他一眼:“说,不说还你!”

    苏老爷子一跺手杖:“当年娶你的时候我家穷,没给彩礼,现在补给你行不行?”

    梁绣笑了,笑得皱纹堆起却那么慈祥:“不行,我家老头子吃醋怎么办?”

    苏老爷子急了,又是狠狠一跺手杖,正要说什么,梁绣摆了摆手。

    梁绣把卡递给儿子,严肃的对儿子孙子说:“我要你们今天在这里发誓,这辈子都不能以任何理由来叨扰苏家。苏家不欠我,更不欠我的儿孙。今天我收了这张卡,是了了苏大的心愿。但是,我要你们现在,当着那么多人面发誓,愿意吗?”

    梁绣的儿子和孙子对视一眼,点头。

    淳朴的人们,发誓这两个字,给苏浅浅等人,不过是举起右拳,或者是举起右手竖起几根手指。而这两人,双膝跪地:“我老张家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以任何理由叨扰苏家人,如果违背,我老张家世代贫寒。”

    世代贫寒,在这个年代,有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吗?

    梁绣的儿子孙子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梁绣满意的点头,苏家人则无声的起了敬意。攀家好关系,有什么不好,可梁绣,却不愿意让他们那七十年前的爱情,已经维系了七十年的思念变成铜臭。

    过后,苏浅浅很八卦般的问苏老爷子,卡里头是多少钱,苏老爷子叹了口气,目视遥远的不知何方,低低的说:“我让你爸爸打听过,他们家年收入结余大概是一万,你梁绣奶奶的两个儿子都还没能住上新房子,我让你爸爸打进去五十万。”

    苏浅浅点头,这个数字应该很合适,不多得突兀,让人觉得被轻视,也足以让一家上下改善最难以解决的事情。

    苏浅浅问询了贺经年休息的日子,特地调休,要贺经年陪她。

    早上,贺经年如约而至,微微笑的看着前来开门的苏浅浅:“有什么安排呢?”

    和女孩子的约会,他特地上网问了度娘,劝自己对一些自己不太接受的约会方式一并接受了,所以他觉得苏浅浅折腾不出什么更高难度的了。

    甚至开始在心里写下日程安排:游玩,公园或者游乐场,中午吃西餐,逛街,给她买衣服,晚餐吃中餐,比如川菜等等。

    苏浅浅则笑眯眯的挽起他的手臂,把他拉进了家。

    “我带你见见我哥!”

    见苏浅浅带着贺经年进来,麦云笑了:“去见军铎吗?”

    军铎?贺经年不太明白,只是笑着对麦云和苏老爷子,君洛,季南打招呼。

    苏老爷子从老花镜后面看着她:“丫头,不出门玩去?”

    苏浅浅拉着贺经年站着:“爷爷,妈,君洛,季南哥,我马上带他见哥去!”

    苏老爷子挥手:“去吧。”

    麦云笑着点头:“去吧去吧。”

    君洛一脸嫌弃的挥手:“去去赶紧去!”

    季南温和的笑,点头,心里却黯然。他没有忘记当初自己见军铎时,苏浅浅那么认真的征询着所有人的意见。而现在,却是一副只是知会家人的样子。这并不是他比贺经年多亲近,反而是证明了他季南,比起贺经年,苏浅浅更在乎贺经年。

    因为在乎,所以小心翼翼,所以更容易不安,所以更郑重的霸道。

    苏浅浅拉着贺经年到了小屋子前,贺经年打量一遍屋外,盘绕着花团锦簇的小屋子,军铎?

    苏军铎?

    关于这事,贺老爷子并没有和贺经年提过,他以为也认为,这事,无论如何也是苏浅浅告诉他的。况且,贺老爷子也从未曾想过,这件事于贺经年,会有什么联系。

    苏浅浅郑重的对他说:“我带你去见我大哥,你别嘲笑我,也别嘲笑我们家,以这样的方式去代替我们对他的思念。大哥虽然不是我们苏家人,但是,自从他到了苏家,就一直是苏家人!”

    贺经年看她一脸郑重,也肃容,点头:“我懂。”

    苏浅浅满意的笑了,推门,蹦跳着进去,拿起香燃起,插入香炉:“哥,这是你的妹夫哦,他就是贺经年,就是他哦贺经年!”

    她轻松愉快,未发觉身后贺经年的异常。

    待她笑眯眯的回头,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贺经年……”

    贺经年竟已泪流满面!

    贺经年凝视着照片中的苏军铎,泪水抑不住的流,喉结一动一动,唇也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碰照片,却在要碰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屈起手指,握成拳,缓缓垂落。

    然后,双膝一弯,扑的跪地!

    苏浅浅惊讶的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贺经年,他……

    贺经年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流着,旁若无人的流着。他努力的动着唇,他努力的想要喊出一个名字,可他努力很久,都只是流泪,流泪!

    苏浅浅有些慌了,这是怎么了?贺经年怎么了?

    终于,贺经年的喉咙里哽咽的叫出了一个名字,确切说,是叫出了一个代号:“头,水母,头,头……”

    苏浅浅惊!

    贺经年哽咽着低喃:“头,扇贝来了,扇贝来看你了。罪人扇贝来了……”

    苏军铎和贺经年是战友!特种部队的战友!贺经年曾经是苏军铎的队员!

    那么,贺经年是苏军铎牺牲后上去当的队长!

    那么,贺经年是苏军铎提过很多次的“很有天赋很有能力很有霸气的小子”!

    那么,苏军铎牺牲的那场战役,所谓的保护的那个战友,就是贺经年!

    苏浅浅跌跌撞撞的出门,慌不择路般的,经过了苏老爷子,经过了季南,经过了麦云,直接撞入君洛怀里,哇的大哭!

    君洛胸口有些疼,苏浅浅这一扑过来毫不吝啬力度,有种急着寻找依靠的地方的急迫,这样扑过来的力度,撞得他有些疼。可是他没来得及感觉那疼,胸口就湿了一片!

    苏家人都惊异不定,这是怎么了?苏浅浅哭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直接冲入君洛怀里哭!

    君洛和她一胞同生,他们之间的灵犀和亲近是连父母都比不了的。苏浅浅直接到君洛怀里哭,只能说明,她真的不知道该有什么,能让她不哭了!

    麦云和季南忙往后院走,连苏老爷子都急忙往后院走。君洛紧紧搂着苏浅浅,也一点一点的往后院而去。

    如果要说是贺经年欺负了苏浅浅,苏浅浅不会这么哭,她一定会执拗的据理力争。而贺经年这人,也不至于能把苏浅浅欺负得这个程度,所以……

    可大家才迈进后院的范围,竟然听到了贺经年那压抑着的呜咽声!

    贺经年在哭!

    这下,大家都慌了!

    听闻身后声音,贺经年跪着转过来,望着苏老爷子和麦云,哽咽难言:“对不起……对不起……队长就是因为救我,就是因为我……肝脏的致命伤……对不起……我害了头,我害了头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