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蓝辰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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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白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于是晚上陆绎南就只有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了。www.Pinwenba.com

    原本是叫他去酒店住的,他竟耍赖一般的死活不肯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呢?就像是一个孩子,为了自己心爱之物不顾一切的孩子。

    早晨刚醒来便看见了陆绎南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若白吓了一跳,揉着稀松的眼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陆绎南看着她的脸渐渐变得柔和与温暖:“饿了吧,快起来吃早饭吧。”

    若白点头,洗漱好以后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陆绎南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意的买了一些。”

    “嗯。”若白点头:“不碍事。”

    吃了早饭,若白便被陆绎南拖出去逛街,美其名曰:带他参观一下c市。

    若白就笑得不停,按理说应该是女人比较喜欢逛街吧,怎么他一个大男人也喜欢,还有他有这么闲吗?

    时间总是飞快的,中午他们去了一家餐饮店吃饭。

    她总不喜吃油腻的的东西,陆绎南坐在一边看了菜色,眉头微皱,唤了服务员过来。

    若白看着他为她挑选菜肴,皆是按照她的口味与喜好,心里一阵暖,原来被一个人宠着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与美好。

    陆绎南见若白盯着他看,有些奇怪的注视着她,明净漆黑的双瞳泛着柔和的光。

    那一瞬,她清晰的可以看见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晚饭照例是若白下厨,原本陆绎南是想来帮忙的,却被她闲碍手碍脚赶了出去。

    不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虽然是极其简单的小菜,可是吃在陆绎南的嘴里却比他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都要好。

    吃过饭后,两人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陆绎南,你准备什么时候回a市啊。”

    陆绎南看着电视,头也不抬:“再说吧。”

    那无所谓的语气让若白觉得很无奈,再说吧,不知道他的这个再说是有多么长的时间呢?在这之前他不会想一直呆在她这儿吧。

    “若白。”他轻声的呼唤着她。

    “嗯。”她抬头,只见他望着她,眼眸宛如深潭,有点点寂寥,有点点勾人,还有点似有若无的柔情。

    那一瞬间,若白被这样的眼神迷惑,一时间竟无法回过神来。

    他慢慢靠近,她有点想逃,但身体却似乎有它自己的意识,僵硬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他微侧过头,温软的嘴唇覆了下来,她悸颤了一下,仰起头迎合。

    他轻轻地吻着她,这个吻柔软得几乎让人心碎。

    那样轻柔的触碰,他甚至不敢用力,那样珍视,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美好的一切。

    吻完后,陆绎南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她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耳边是他一声比一声更加强稳得心跳。

    他磨蹭着她的头顶,仿佛寻求一种安慰和温暖,而这样的安慰、温暖只有她能给:“若白,我爱你。”

    她的手围着他精瘦的腰,晕晕乎乎的闻着他好闻的熟悉味道。

    我爱你,这是多么煽情的三个字,无数琼瑶戏里皆是如此告白。可是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吐出这蕴含在心中千百万遍的字眼,她的心一颤,再无法冷静。

    他的声音那样轻,气息略过耳边带动她细碎的发丝,有一种令人颤栗的麻痒,轻轻缓缓地渗入颈后的肌肤,并且迅速蔓延开来。

    原来放下也并不难,若白庆幸自己还有这种勇气。

    这样的他如何能够让人不爱上。人生不过百年,随意的随着自己的心去就好,洒脱的活着吧,不要压抑,不要逃避。

    最初,只是将他当作自己的救赎,谁知道,他带给她的,却是一方真真切切的全新的天地.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

    萧伯纳说,男人和女人在爱的名义下使彼此都痛苦万分。拜伦说,恋爱是艰苦的。真正的爱情总是幸福伴随着痛苦一起到来,因为,哪里有阳光,哪里就会有阴影。

    可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一种爱,默默守护在身边,如同空气一般,正因为太过熟悉,而往往会去忽略。

    人们总是贪恋得不到的风景,反而忽略了身边的一切。

    那一瞬,看着陆绎南的脸,恍惚间若白看见了炫目的幸福铺天盖地的涌来。那一刻,她听见上帝说:“安若白,他就是当初我咬下的那块苹果,来弥补你的不完整。”

    一个星期后,若白和陆绎南回到了a城。

    若白拨通了那个号码,有些事还是要解决的。

    有些事该要了结,有些人也要因为有些过错而付出应有的代价了吧。

    很小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要那个抛下她和母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现在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她觉得身体里潜伏着的什么在慢慢冒出。

    天色就要变了。

    顾苍洋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有一瞬间的呆愣。

    安若白,居然是她,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顾苍洋的心里满是震惊与疑惑。

    “苍洋你回来啦,若白今天特意来看我的。”顾嘉远的声音里满是欣喜。

    “嗯。”顾苍洋有些微愣的点头。

    餐桌上,顾苍洋不住的发呆,看着眼前的女子,恍若梦境,按她的性子,怎么会如此若无其事的继续出现在他的面前?

    另一边顾嘉远不停的夹着菜给若白,若白笑笑,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顾伯伯,下个月就是我妈的忌日了,我好想她,你说那个抛下我和我妈的男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若白微微低头,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

    顾嘉远心中一痛,可是表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是啊,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若白点头:“嗯,你去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不知那个抛弃她的男子会不会愧疚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若白的眼直直的看着顾嘉远,眼里有着星星点点的光。

    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人心,顾嘉远的心一窒,随即别开眼。

    安若白自是将这一番反映看在了眼里。

    呵,原来还是有一分后悔的啊!!

    “我吃饱了,去下洗手间。”

    若白将冷水扑到了脸上,很冰,很凉,正好适合她,可以清醒些。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好,很平静,很从容,很淡漠,一切如常。但怎么掩盖,也是骗不了自己的,那初见时的痛楚,那见他受伤时的慌乱。

    她吸了几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恰倒好处的微笑。

    出了门,顾苍洋竟靠在走廊上。仿佛就在等她。她装作没有看见,擦身而过。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用力的她能感觉到一丝的疼痛,从手腕通过经络一直传到了心里。

    她低低的道:“放开我!”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了。她不能,她不敢,她也不想!

    顾苍洋没有搭理她,一把就将她拽到了最靠近的一个房间里。

    顾苍洋的力气极大,若白挣脱不开,只有咬了咬牙恨恨的道:“顾苍洋,你给我放手!”

    他呆了呆,重复了她的话:“放手?”凝视了她好久,方才露出一丝苦笑:“谁能放了我?”

    她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怒到极点,用尽全力的甩开他的手。他依旧抓的很紧,仿佛这辈子也不要放手似的。

    她笑了出来,轻轻开口,一字一句皆是利刃:“哥哥,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恐怕不合礼数吧。”

    顾苍洋瞬间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下松开了手。

    她还真是知道什么最能打击他呢?顾苍洋稳住心中的苦楚,慢慢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顾苍洋,这好像轮不到你过问吧。”若白忽略掉他眼底的痛苦,冷声说道。

    其实她也不想说那句话,只是理智好像失去了能力,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在他面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安若白,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吗?”

    他长长久久的看着她,目光如水,忧伤浸漫全部的脸:“若白,你在恨,对不对?极度的怨恨,恨他,也恨我,或许还恨着自己。可是你不明白,我有多么恨你,恨到自己几乎发狂,恨到了锥心刺骨万念俱灰求死不能。说来很可笑吧,明明是我推开你,明明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却会恨你。若白你可知我爱你多么深,这些年来我等你等得多苦,曾多痛和多绝望……”

    他爱她,但爱得深了便隐隐的生出了恨意。

    其实是怪不到她的,可是偏偏就恨极。

    恨她是他的妹妹,恨她在离开五年以后,在他终于快要忘记的时候又再次回来扰乱他的心。

    为她做了那么多,可是却换来她的深深怨恨,这几乎让他的心吐出血来。

    若是早知如此,他还会不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让她离开?

    无数个寂寞的夜他总是问自己,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

    若白低声道:“别说了……” 她的心像是有沙纸摩挲着一般,一道道地刮著,痛得全身紧缩。

    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酸楚渐渐涌上眼眶,浑身抖颤,眼睛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他只说了那么几句,她便丢盔弃甲了吗?为什么要哭?不该这样的?

    “我要说,若白你不是想知道吗?今天我便对你全部的坦白。就算时光倒流我们又能抓住什么呢你残忍的这样说,让我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你一点点离开我的视线,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五年前,正因为爱你太深所以才会犹豫,才会放手。可是我却忘记了如果我真的放手你会不会更痛?若白,五年前的我又如何能将这一切告诉你,让你也陷入这场无望的爱恋中。

    我怎能看见你无助的泪水,怎能看见你眼中满是忧伤的光。或是让你和我一起背上乱伦的骂名吗?

    那太残忍。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任何事,那些记忆、那些过往对你、甚至是对我来说都太过沉重了,我一个人背负着一切走了这么久,这么远,唯一牵挂的就是你。”

    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伤心,一个人思念…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独自徘徊。这些由他承受就好。

    她应该是世上最应该得到幸福的女子,而不是知晓真相,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她应该和陆绎南在一起,做一个快乐明媚的女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他,再次陷入这种纠结之中。

    从你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注定了:你们是最亲的人,但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注定真是一个残酷的词。

    那个声音听来竟是那样的凄凉:“若白,原本我以为我的一生就会在这样的痛苦与煎熬之间,可是你却回来了。我对自己说,我是因为愧疚而弥补,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便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你吧。我终于找到了借口” 他笑,笑得和她一般苦涩,这是他的命运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逃开。

    若白抿紧嘴唇,手脚开始无可抑制地发抖。

    “可是,我没想到重新遇见我会让你更加痛苦……”

    “别说了……”

    “我想让你快乐,可是我却让你如此痛苦……”

    “求求你,别再说了!”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抱住。那样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分开五年——然而,偏偏又是错觉。

    “若白,只要你幸福,就好。只要这样就好。而我的心伤,我的痛苦 ,我的隐忍,都变得不重要。”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声音无比的低沉,似乎是在压抑了很多心事一般,句句艰难。

    说到这里,顾苍洋的眼就狠狠地流了下来,落在若白的脸上,灼痛了她的皮肤,一寸一寸,迅速灼烧,疼痛就象崩地裂的伤,不可扼制地侵吞了她的整个身体。

    其实他也不想让她伤心,他也不想对她冷漠。可是他怕自己本就不坚定的心会变的更加柔软。既已给不起她想要的未来,那就不要开始。

    他艰难的说着,嘴唇颤抖不已,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从喉咙里挤出,带着淋漓的色彩:“

    若白,我多想给你幸福,可是我给不起啊。只要不是那个叫顾苍洋的男子,只要他不叫顾苍洋,

    不论是怎样的男子都可以给你幸福。但是为何偏偏我就叫顾苍洋。若白,你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痛吗?他爱不起你啊,爱不起啊!!!”

    她的心也在他的话语里一点点疼痛起来。

    若白的眼泪悄然滑落,顾苍洋抬起手,怜惜地,缓缓地滑过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说:“若白,那时的我做不到主动和你在一起,哪怕有这种想法都觉得不能原谅。你出国的那段时间我很迷惘,我反反复复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却仍然无法给你幸福?”

    “其实,你离开的这五年里,我曾不止一次动过放弃的念头,我不是圣人,那样希望渺茫的等待比十八般酷刑还残酷,而且以你倔强的性子,就算我把你等了回来又能怎样,况且我们身上还有着那样不堪的关系。许多个失眠的夜晚,我总是在想,不如算了,就这样吧,就让往事过去吧,让我们天各一方重新开始。”

    “可是,做不到,我始终做不到忘记,你的名字就像镌刻在了我心里,怎么抹都没有办法抹去。

    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幸福,费尽心机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顾苍洋的眸光透出一缕幽伤:“可是我却让你更痛苦了。现在的你和我,明明比当初更相爱着,却只能互相伤害。”无关对错和应该或不应该。

    他的说话越来越伤感,隐隐约约带着自责和无能为力的苍凉。

    哀伤一点点渗入骨髓,若白的心脏一点点地收缩,难过的就快要无法呼吸。为什么还要提这些,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遗忘那些伤痛的时候,再次将那些残酷的真相与现实赤裸裸的放在她的面前。

    “若白,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也不是为了辩解什么?当初既是我先离开,不管什么理由,你都该当是恨我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将那些过往再次牵扯出,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吧。”

    若白的泪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原来说了这么多竟还是为了维护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