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暴雷

观雨听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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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7章 暴雷

    袁韬已经不是在杨展面前那副躬着狼腰的猥崽模样了,化身为威风凛凛的争天王,站直了腰杆,正踩着软做一摊泥而被缚的杨展向南离叫号:

    “赵狗子,咱们也甭客气了,你老岳丈在这,你投降了吧,看在乡党的面子上,还能让你落个全尸。”

    再向左右一指:

    “看看这边,你出不去了!”

    看看被绑缚于地的杨展,已经醉倒得不省人事,南离又是心痛又是气愤。

    投降?

    为了今日,老子准备了三年,宝和寨的血仇,戕害杨展的阴谋,算计赵荣贵的诡诈,都到了该算一算总账的时刻。

    此刻南离的身上已经几处见红,毕竟铁网衣不是重甲。

    县衙大堂正被一层层袁武兵卒包围,杨展被绑缚着扔在地上,袁韬、武大定各执利刃,正在指挥部署,就为的拿下自己。

    而外面的杀声惨呼一阵高一阵低,显然自己布置的护卫兵马都被围困,正在死战,只怕已经不知多少同袍兄弟遭了毒手。

    为了就着杨展的孤高侠义的性子,又能彻底揭露袁、武的阴谋,从不弄险的他终至走到了这般的危险境地。

    但是,南离没有丝毫的后悔。

    即便杨展连亲儿子的劝都不听,更是屡次不听自己的劝阻,他也没有丝毫责怪后悔的心意。

    不消说杨展是蟾儿的父亲,也不必说军阀勾结的利益攸关,就凭杨展救了上川南的几十万口子百姓的性命,也不该就这么横死!

    他值得我赵南离豁出一条性命!

    我赵南离虽来自后世,但也知道传承几千年不绝的,是一个义字!

    南离身上伤口的血一直在流,而挟在怀里的少年鼎元已经昏迷,血流不止,顺着不敢拔出的刀子流了南离一身一地,就这般时节,他还是冷静地把整个县衙大堂连同大门口外都扫了一眼,清晰地听到向这边接近的厮杀声、兵器碰撞声。

    还有不时响起的号炮一般的爆响,这些如同号炮般的爆响连袁、武二獠都不曾注意。

    南离陡地仰天大喝一声:“韩羽何在?”

    就这一声大喝声震屋瓦,周围浴血护持的一众少年更将叼在口中的竹哨子吹的更加刺耳响亮。

    只听杀声阵阵的外面,看似毫无预兆地突然从高大的窗棂外传进来一嗓子声嘶力竭的吼叫:

    “末将韩羽在此!”

    这一下南离心中一定:韩羽的人果然还在,而且也知道自己还活着。

    接着就听轰隆一声,县衙一侧的窗户被崩得飞起,烟尘起处,一群少年亲兵加杨展的亲丁从烟尘中一个两个三个地钻了出来。

    大堂外正在拼死搏杀、乱战浴血的韩羽与同袍兄弟得了南离的召唤,更加奋勇!

    披着铠甲,使着蜀铳的宝和寨亲兵们,乒乓的放铳,跳窗而入的韩羽抡着腰刀冲在第一个,唬得袁韬所部纷纷躲避,加上杨展的部将田贵率亲丁一马当先挥舞短刀奋勇砍杀,从后门砍翻几名乱窜的袁韬部士卒,终于一鼓作气从后门就冲了进来。

    堵住前门的袁韬、武大定指挥手下疯狂的向内拥入,呼啦地一下两方的精锐死士撞在一处,一通纷乱的砍杀,满地的鲜血、尸骸,这时动一步就是磕磕绊绊,落一脚就是脚底打滑。

    冲进厅堂的韩羽当先,领着一群宝和寨少年抡着蜀铳疯狂地砸打,一冲而入的田贵也乘势率众猛砍猛杀。

    袁武所部不得不向外退缩,一众满身血迹的宝和寨少年终于呼啦一下将南离等这一众伤亡惨重的兄弟团团围在中间。

    直到后冲进来的宝和寨少年簇拥起一手倒提双刀,一手依旧拖着陈鼎元的南离,双方才终于得以略略分开一个回合。

    结果两伙人就这么在大堂中两伙人拥挤对峙,几乎是互相人挤人,刀对刀,不时同时拥上互相砍刺厮杀,待有人惨叫倒地,再慢慢分开。

    袁韬则还在鼓舞士气:

    “不用怕他们的鸟枪,放了两下就没了,调弓箭上来!”

    “你几个过来,先把这老的拉走!”

    才有人过来要先拉走被缚的杨展,南离正在心急,当即越众而出纵身上前去要当先麾动兄弟们拼死抢人!

    突地头顶又飞起几道黑影,硝烟起处,几声轰轰隆隆的震天轰响,震得县衙大堂屋瓦跳动,轰轰回荡,一片烟尘火光,正在往里冲的袁韬亲兵就轰然而起的爆炸给炸倒了一片。

    已经冲进来袁韬亲兵有的回头去看,眼见得接着又是几颗小西瓜大小的物件,黑不溜秋地,还带着根木把,被打着旋扔进来这边人群中。

    便见这颗颗物件掉在地上滴溜溜乱转,还在“嗤——嗤——”地吐火冒烟,袁武手下有的老兵油子晓得不妙急忙惊呼躲避,一下挤撞间乱了起来。

    然后就是“轰隆”一声!

    爆响动地,火光冲天,浓烟大起!

    这就是章炬在南离指导下,将老式手投火器震天雷,研发改进后的新品,还叫震天雷,因为没有更合适的名字,只不过是配比更加合适的火药加强了威力,又改进大小和发火的可靠性,但是改来改去也还是震天雷,小号而已。

    然后,在南离的指点下,为这家伙什加了个木柄……

    震天雷响过,随即就是乒乒乓乓连珠炮般的鸟铳鸣放,第一波冲进来袁韬亲兵当即被完好尚存的精良蜀铳打倒一排。

    就在这突变乍起、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刚刚越众而出到了最前面的南离眼角一扫扫到了一个物件——那是一杆扔掉地上的搭钩。

    搭钩这物件,看似简单,一根丈八长杆,前头是铁打的带尖弯钩,没枪头,有枪头那就叫钩镰枪了。

    这家伙什不是临阵搏杀用的,就是用来钩人脚钩马蹄子来捕人的,往往是战阵上胜负已分,敌人溃败,胜者有挠钩手上前,以众凌寡,钩翻或身披重甲或负隅顽抗的难缠人物。

    才袁韬的亲兵扑上来时,就是准备将南离钩翻擒拿的,如果不是有柴火、雷震等人及时冲杀过来,背后有韩羽、田贵及时救援,南离被围住后真的没法躲这东西。

    可这功夫大堂敌人四散,丢下的这两根搭钩,被南离看在眼中,想都没想,本能地用脚尖将杆子一搓一挑,把一杆搭钩用脚尖提起飞在半空,一把抓住,也不上步,翻身就是一个铁板桥回马枪!

    “啪——!”

    正中目标,随即用当初杨展传授的钩镰枪法一搭一扯,混乱中就把一个大活人一把就扯到自己面前。

    然后南离将被扯过来的人提起,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地几乎同时叫道:

    “怎么,是你!?”

    “搭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