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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3
盛珩黑着脸回到班上的时候刚刚下课，自己的位置上难得没有像平常一样围过来一堆人找洛琰说话玩闹。洛琰正在收拾第三节课老师发的东西，见盛珩过来了，抬起脸朝他很浅地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已经帮他整理好了。
盛珩抿了抿唇没说话，觉得锁骨还隐隐有些发烫，他站在椅子旁没坐，伸手用指尖碰了碰那叠洛琰替他整理好的资料，垂着眼叫洛琰：“走吧，去逵哥办公室。”
“嗯。”洛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站起身跟在盛珩后面一步不到的距离与他前后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回来了。”李馗正在改化学作业，知道是他俩，手都没顿一下，囫囵一抬眸瞥了他们一眼，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方向，“洛琰去，搬两个凳子过来坐。”
洛琰和盛珩对视一眼，乖顺地去拿了放在墙边的凳子过来，摆在李馗办公桌的前面。
“等我一会儿，还有几份就改完了。”李馗看起来并不着急，还顺手从桌子底下的箱子里拿出两罐牛奶摆在桌上，推给了他俩，“不想喝冷的可以去旁边饮水机接热水，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纸杯。”
盛珩没动，洛琰伸手拿了一罐牛奶握在手心，都看出来了李馗这是要单独拿一节课跟他俩谈心的意思。
但下一节课就是化学，课前三分钟的预备铃已经响了，办公室其他有课的化学老师都已经带着教案去了各自班级，剩余看出来李馗有和学生谈话苗头的老师也很体贴地带着自己的东西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李馗和盛珩、洛琰三个人。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见李馗批改作业时笔尖划在纸张上的响声。
“李老师，”气氛有些严肃，洛琰下意识改了称呼，没像平时在班里一样叫李馗“逵哥”，“马上就是化学课了，要不我们中午放学后再来。”
“不用，不耽搁你们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我要和你们说的，就这节课的时间就能谈完。今天我拜托了其他班这节课没课的化学老师帮我代了一节课，讲的内容不会太多，所以我不着急，你俩也不用着急。”李馗头都没抬，动作飞快地改完最后一份作业，合上笔盖，示意盛珩，“把你俩的化学卷子找出来。”
盛珩有些懵，没料到他会提作业的事，愣了一下，伸手拿过桌上已经批改完的一叠作业卷子找到自己和洛琰的那份，单独抽了出来。
盛珩的理综一直很好，答题规范标准，思路清晰明了，字迹清秀好看，是老师们评讲的时候最喜欢用的范例，作业也不例外，满篇看过去没有几个叉，只有最后几道难一点的大题有小问题被圈了出来。
李馗先拿过盛珩的卷子翻了一下，点点头，还算满意，简单给他讲了下错题：“这个位置的反应方程式是书上资料卡片里提到的，我平时没有着重讲不代表不会考，课下自己要去仔细看书，别光琢磨难的题，细节注意一下。”
“好。”盛珩拿回卷子仔细看了一下，折了个角做了记号。
“洛琰，”李馗拿过洛琰的卷子翻了翻，皱起眉啧了一声，“我听你们数学老师说，上周末的数学周测，你又是满分？什么时候你放在数学上的聪明才智能匀一点给化学就好了。”
洛琰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的化学其实不算差，在班里是中上的水平，但要是比起他过分突出的数学，那确实是不太好看。
不过现在显然不只是单纯谈学习的时候，李馗越是这样平易近人，越是让人坐立不安。
就连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盛珩也开始紧张得手心有些冒汗。
“紧张什么？”李馗一眼就看穿俩学生的心理状态，这才不慌不忙地引出话题，“我听年级主任说了，体育课的时候，洛琰突发易感期是吗？”
“是的。”洛琰点头。
“现在没事了吧？”李馗还是尽职尽责关怀了一下自己的学生。
“没事了。”洛琰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
“一个oga冒着被标记的极大风险陪着你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那必须得没事。”李馗打开茶盅喝了一口，“不然你俩以为我怎么能跟你们在这里慢条斯理谈心？”
“我这里呢，一向是能不麻烦你们家长就不麻烦，但是年级主任既然发话了，我也没有办法左右她的决定，该怎么通知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插手。”李馗把茶盅放到一边，神情认真却并不严肃，“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我最近很忙，还被年级组弄去抓早恋。我其实不想管这件事，但是没办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李馗不愧是拥有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证的班主任，三两句话之间，再配上他的神情动作，盛珩与洛琰就没那么紧张不安了，反而放松下来不少。
“青春期的alha和oga嘛，我知道，谁还没有个荷尔蒙蠢蠢欲动的时期呢，”李馗老神在在道，“盛珩在你们这个年纪是个多有魅力的oga我也知道，班上哪些alha对你怀有这个心思你自己可能不清楚，但是我一眼就能瞅见，这些个小兔崽子，回头再收拾他们。不过我一直很放心盛珩，但洛琰转学过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我在这里不多说，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今天这句话本来是想等到主题班会说的，但是年级绝大概率不会允许，那就先说给你们俩听，都给我听好了。”
“谈恋爱，我不提倡不禁止，但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你俩都要会爱护对方和自己，这个爱护，是全方面的，并且成绩和日常生活绝对不能受影响。”
“我不管你们俩是真的已经在一起还是有那个苗头，你俩自己都要有个度，很快就是成年人了，你们要能担起自己的责任，更要在彼此的这段关系中学会尊重。”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眼，诧异地看着李馗。
“期末还有一个月，我给你俩一个目标，也是一个机会，”李馗面不改色继续道，“盛珩，年级前五，掉一个名次下来你俩都给我把位置换掉。洛琰，你才过来，我不勉强你，年级前三十，你要明白自己是实验班的学生，年级一共三个实验班，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两个要求，缺一不可，哪怕有一个不达标，你们俩的恋爱关系在我这里就会被绝对禁止，我就会采取强制措施。”
“明白？”李馗面容严肃。
“明……明白。”两人都被他的气势震得有点懵，连忙应下。
“那就行，这是我们三个的约定，记住了。”李馗看了眼时间，“年级主任要求今天下午放学单独留下来去她办公室，叫上家长，你俩都叫了父母没有？”
“还没。”两人摇摇头。
“中午放学记得说。”李馗又同两人谈了会自我保护的注意事项，安排了任务，待下课铃打后便让两人回教室去。
盛珩出教室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坐到座位上，洛琰趁别人没注意时凑过来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又往他嘴里喂了颗糖、掌心里塞了那罐他握了半晌才暖的温热的牛奶才后知后觉过来。
——我什么时候和洛琰有了恋爱关系？
盛珩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