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温家九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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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砚道:“齐子简已不再年少,那么君大人你呢?”

    你是否还如当年一般无知?你说你做梦梦见年少时的单纯时光,梦见惨死的父母,便睡不着觉了。那么你是否知道,从齐国战败投降开始,齐子简便开始夜夜做梦,梦里都是长公主火烧齐国王宫时痛骂,姚姿跳入太渊池时绝望的眼神,齐国士兵堆积如山的尸骨,齐子籍送别时的决绝。

    所谓国破家亡之痛,莫过于此了。他曾踏越血海深仇来爱他,只可惜,他爱得那个人永远只懂索取,不懂得付出。所以最终,齐子简所做的一切,便成了一场一厢情愿的笑话。

    但其实说实话,颜砚从心底不赞同齐子简的那种爱情观,他从来不认为爱情是生命中的一切,甚至连最重要的事也算不上。爱情应该是生命中的调味剂,能将生命变得更加精彩,却不应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君长歌似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换来的却是对方这么一句带着讽刺的话,心里既怒又痛,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君长歌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说不喜欢我的人,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我是勾栏里的戏子不同,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惊怒之下,君长歌忘记压低自己的声音,他将话说完后,才猛然察觉到,自己是在大殿之中,此时大殿里不光有跟他同朝为官的秦国大臣,还有不少来自各国的使臣,更别说那些侍卫宫女太监了。

    “歌声怎么突然停了?”坐在君长歌对面的沈疏站起身道,他端起酒杯,笑道,“久闻君大人是性情中人,为人洒脱,书画双绝。所谓酒后吐言真君子,来,让沈某敬你一杯!”

    君长歌连忙从桌面上拿起酒杯,感激的看着沈疏:“是下官应该敬沈大人一杯才是。”

    原本四周伸长脖子,打算等着看热闹的人,一见沈疏出来打圆场,都偃旗息鼓,默不作声了。

    废话,君长歌和沈疏二人,一人是当今天子的近臣,与柴临有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一人身居高位,是柴临手下的重臣,他们是吃饱了撑得,才会去得罪这两个人。

    沈疏英雄救美完毕,对君长歌笑笑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君长歌对着沈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等对方看不见后,一张俏脸彻底冷了下来。他愤恨地看着坐在他上首的颜砚,眼里依恋、怨毒、悲伤等情绪不断转换着,最后定格成痛恨。

    他真没想到,当初那个说愿意为他死的男人,现在变成了这样,不仅无视他,不关心他的死活,还这样刻意陷害他,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就为了让自己承认他喜欢他,齐子简不惜设下这么一个圈套,故意对他冷淡,让他在众人面前失态,从而失言说出他喜欢他齐子简,让他君长歌从此成为他齐子简一个人的。

    君长歌实在是想不通,齐子简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他凭什么这样对待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还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这样?在他陷入危险时,是那个他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的沈疏帮了他,而那个说会护着他的人在哪里?他在一边看热闹!

    他从来没想过,齐子简的嫉妒心会这样的丑恶,丑恶到将他整个人都扭曲了。这样一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风清朗月的长平王世子。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君长歌很好的掩藏了心里的怨恨,举起酒杯,斟了一杯酒,装作若无其事的对颜砚道:“刚才是我失言,齐王赎罪。”

    颜砚不清楚对方这回又打算使出什么招数,不过他一向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拿起酒杯,淡淡道:“君大人客气了。”

    虽然从这句君大人君长歌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不知为何,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对方的一口一句君大人,落在君长歌的耳朵里,就多了讽刺的味道。

    他道:“你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果真是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真可笑!齐子简以往是什么样子,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跟看人脸色的半个阶下囚,能相比吗?以往齐子简是长平王世子,君长歌是流亡在外的秦国犯人;以往齐子简是长平王,君长歌是他手下的幕僚之一;以往齐子简是一国之君,君长歌是众多的臣子之一。

    现在齐子简是秦国名义上册封的王爷,实质上的半个质子,君长歌是新帝宠臣,朝中新贵。

    颜砚是真不知道,对方这句‘以往’,究竟是无意说出,还是在刻意挖讽。

    “君大人,本王倒是不清楚,原来本王在你眼里,还曾高高在上过。”对方都欺到脸上来了,颜砚觉得,此时再不进行反击,他就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颜少将了。

    “是礼贤下士,派人给你偷偷送银两的时候高高在上?还是大冬天里,将自己的大裘脱下给你披的时候高高在上?抑或是在战场上让你先行脱困的时候高高在上?”颜砚慢慢开口道,他的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他跟君长歌外,基本没有其他人听见他的话。

    望着君长歌青白交加的脸色,颜砚将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又或者,是因为你不满床榻之间,总是躺在本王的下面?”

    话音刚落,君长歌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抖着唇道:“你......你......”

    “我怎么?”颜砚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君长歌走去,“本王倒是记得,君大人你好像是十分满意呢!每次呻|吟的嗓子都哑了,还紧紧地抱着本王,舍不得本王离开。”

    君长歌望着眼前之人一张一合的嘴,脑海中轰然一响,抬手就往颜砚的脸上扇去。

    颜砚对此早有准备,接着桌子的遮掩,伸脚将君长歌轻轻绊了一下。君长歌重心不稳之下,身体猛然往前一扑,下意识地抱住眼前的颜砚。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礼仪官的贺唱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

    柴临扶着太后走进大殿的第一眼,便看见了极具冲击性的一幕。在他心里如同月光一般纯洁无暇的君长歌,如同一只白鹤一般,扑向齐王,并且牢牢地抱住对方。

    反观齐王,却一脸惊讶的出声道:“君大人,你就算喜欢本王,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吧。”

    然后他便看见,君长歌脸色微红地从齐王怀里抬起头,欲说还休地望了对方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对方的怀抱,却没想到身体不知为何,突然一歪,又重新跌入了齐王的怀里。

    看见这一幕的柴临顿时心如刀割,他一直相信,君长歌是被迫才跟齐子简在一起的,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君长歌是不情愿的。至于后来,他明白,君长歌是因为对齐子简心里有愧,所以才选择了对方。

    他还记得手下的人找到君长歌时,对方写给他的那封信‘颠沛流离之际,几度遭遇生死,然当年总角之谊,却总难忘怀。’

    从那一刻起,他便相信,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仍旧如他一般,怀念着那些幼年时的美好时光。

    当年秦国大胜,柴情班师回朝时,君长歌跟随对方一同,从齐国回来。那天晚上,君长歌喝醉了酒,便歇在了宫里。漆黑的夜里,君长歌在他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说对不起他。

    直到第二天,柴临才明白君长歌话里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选择了齐子简。

    如果当初是被迫的,现在的主动投怀送抱又算是怎么回事?前几天才心灰意冷地对他说,自己看透了情爱,一副想出家的人,今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齐子简示爱。

    柴临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怒气,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示意那两个人快点分开。

    听见声音,君长歌从齐王怀里飞快地抬起头看了柴临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却迟迟不见对方从齐王怀里离开。

    柴临一个不留神,便看见自己的弟弟几步从座位上跨了出来,然后一把将君长歌从齐王怀里拉了出来。

    “明王!”他不由得出声道,“你要干什么?”他深知明王与君长歌年龄相同,当年君长歌给他当伴读时两人关系就极好。

    柴临怕自己这个弟弟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齐国使臣的面,给齐子简难堪,生怕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树立的仁君形象被毁,急忙开口制止:“放肆!”

    他的话刚说完,便听见太后在耳边惊呼道:“皇儿,小心你的腿!左右的人都瞎了不成,还不快将王爷扶回座位上!要是哀家的皇儿有了好歹,哀家让你们好看!”

    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