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荷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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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5

    景千是从没想瞒着隋歌他在二次元的小马甲,所以被她反扑在床上惊讶地喊了声‘听说你很帅’后,景千风流暧昧的用大长腿将她给压在身下教育起来。

    “听风大大不爱我了吗?”他就差绞着小手帕咬着嘴角了,说着十三四岁小姑娘才好意思开口的话。

    “听说你很帅?”隋歌又重复了声。

    “明明是,听说我很帅!”

    隋歌总算是想明白了果然天上不会掉财大气粗的天使,早该从听说我很帅在文下留言问船戏发现苗头,一说船戏!!!隋歌当即脸红,翻身将头埋在枕头里,耳根子红透!

    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最近一场激荡无比的船戏就是照抄的景千和她在书房长桌上的各种play……难怪那天小帅的评论是——‘似曾相识,心领神会,有生之年,也曾做过’。

    “景千,你不是人!”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只是被人发现二次元小马甲震惊之后的小害羞,便细声细语的安慰,夸奖她文写的好看啊,剧情棒啊,男女主的爱情动作够激烈……

    隋歌要是力气够大,绝壁一脚将景千给送楼下了,这玩意儿不是人!

    这天晚上,景父回来了,小叔一家子也过来了。

    隋歌紧张的心情格外复杂,就要看见那个男人了,还有景千的父亲,万一景父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景千也挺紧张的,尽管姥爷和爷爷都看好隋歌这丫头,保不齐他爸逮着隋歌是个杀人犯死咬,他知道他爸颇有景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范,几乎就是踩着景老爷子的脚印过来的,一踩一个准!

    当初景老爷子反对景盛娶薄欢的时候,不就逮着薄欢智商问题不放吗,张口闭口就不离‘你娶媳妇是伺候你还是你当菩萨伺候着’、‘这智商你娶回来想笑话谁啊,哈哈哈’……

    景千出神地想着,要是他爸开口会不会来一句‘这杀人犯你娶回来想杀谁啊,哈哈哈’,唇角不自觉得扯开没有笑意的弧度。

    果然到了严冬腊月,够冷。

    小叔一家先到。其实在景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景盛就该过来看老人家,碍于隋歌的原因,便等到景荣回来正好一家人吃饭再过来。

    薄欢跟在景盛身边,口齿清晰地跟每个人打完招呼,看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的隋歌时跳蹦过去,“大侄女,我听小叔叔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隋歌没出声,愣愣地望着景盛,清俊的脸庞上那颗不大的暗蓝色小痣格外显眼,一如当年!

    景盛也知道隋歌在看他,景千也知道,景母也知道,就连不知情的景老爷子也发现了。

    “呐,这是小叔叔,”薄欢指着景盛跟隋歌解释,满脸纯真的笑,“大侄女还没见过吧?”

    说完就跑去景盛那边,从他兜里掏出几根糖果,一起比较后选了个可爱的大白兔,她最喜欢的口味。

    薄欢跑过去将糖递给隋歌,就跟小朋友找伙伴似的,看见喜欢的就会给糖,看见不喜欢的就冷着脸不搭理,没有大人见的虚伪,不喜欢也强颜欢笑。

    隋歌没接糖,就死死地盯着景盛。

    “这不是婶喜欢的吗?”景千出声打破尴尬的安静,他揽着隋歌顺手接过糖果,三两下扒了糖衣将糖纸塞进薄欢兜里,一口含着糖咧嘴笑。

    “那是大侄女的!”薄欢委屈地嘟嘴,正要说什么却被景盛给捞到身旁。

    景盛默默地将薄欢兜里的糖纸掏出来放自己另一只口袋里,转移了话题。“大哥现在下飞机了吗?”

    “下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接话的无疑是景千。

    景母招呼大伙坐下,让佣人端了果盘和糕点上来。

    景盛和景老爷子聊了几句后边和景千聊上了,毕竟景盛和景千话题多而且没有隔阂,只是眼下聊了几句后就发现隋歌视线来回打量着他们。

    景千简短的结束了谈话,剥了个金钱橘递到旁边女人的嘴边,趁机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楼上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收回视线,隋歌张口将小橘子吃进去,小口小口咀嚼着汁水甜美的橘瓣。明白景千的担心,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除去愤怒与不甘甚至还有害怕,可能是当年的害怕延续到如今。

    厅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景母心中清楚缘由。

    所幸没多久就听人进来说景荣回来了,从一个气氛诡异的环境过度到另一个诡异的气氛下。

    景荣年底都很忙,早些天就听人跟他说恭喜,他大舅子更是直接一通电话恭喜他当要爷爷……重点是他儿子什么德性他不清楚,不到三十五岁能安定?景荣只当那些人是开玩笑继续办着公事,直到现在看见大厅里陌生女人。

    景荣按家里规矩和家人打完招呼后视线落在隋歌身上。她紧张地开口喊了声‘景叔叔好’。景荣点头应了下,朝儿子望去。

    “我媳妇儿,隋歌。”景千这几天对外几乎都是这个解释了,说起来底气足声音洪亮,活像是以前上学分班第一天的自我介绍时的口吻,多自然而然不带委屈的。

    嗬,他才离开几天这家里就多了个儿媳妇哈!景荣对儿子笑了笑没出声。他现在一身风尘,景母走过去替他脱了外面的大衣,很轻地说了句:“你儿子好不容易想定下来了,小姑娘人挺好的。”

    景荣挑眉看了眼景千身边的小姑娘,“你喜欢?”仔细一打量,那瘦削的模样裹在羽绒服还空空荡荡的,遂在景母耳畔加了句,“儿子什么时候喜欢未成年了?”

    景母瞪了眼景荣,转身朝大伙儿道,“去餐厅吧,先吃饭。”

    景千发现隋歌掌心都是汗,揉了揉之后还是出汗,便将她衣服拉链拉开了点,“要是感觉冷了,记得拉上。”

    景荣朝那边两人瞟去,冷了穿衣服热了脱衣服这事还要自家儿子伺候着?这女人派头挺大的哈!s市他倒是没听过排的上号的隋家,儿子这么巴结着带回家来的姑娘,有点意思。

    毫无悬念这是一场家宴,主角也该是景老爷子,毕竟这几年老爷子头次从b市回s市过年。

    尽管坐在桌前,景母时而热络地给她夹菜盛汤,但心上生出的距离感很难融入这样的家庭。隋歌到底是羡慕景千的,家庭美满。

    景家人用晚餐没什么过多讲究,就一点食不言。景千纵然是宠着隋歌但也没敢坏了规矩,和媳妇儿用眼神交流就够了,比如隋歌多看一眼某道菜,他就下筷子动手了。

    景荣被儿子那女人家的行为激的直想开口,但看他爸都没说什么,愣生生憋住。古话怎么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景老爷子都能忍了亲孙子伺候别人,他!先忍着,饭后再说!

    景母在望见景荣刻板脸上的别扭,默默地弯起唇角。夹了块排骨给他,挑眉看向儿子和小姑娘,示意景荣也别憋屈了,多好啊这对。

    餐后上了水果点心,隋歌捧着杯热水窝在沙发里,紧张地等待景父开口。然,景老爷子先将景荣和景盛叫进了书房,大厅里瞬间只剩下景千一个男人。

    “老爷子的规矩,年终大事小事都汇报一下。”开口解释的是景母,“等会儿景千也要被他爸喊过去。”

    就在景千被他爸喊去的时候,景盛让景母照看一会儿薄欢,自个儿将隋歌叫到厅外的走廊。

    女人跟出去的时候将拉链往上拉好,晚上外面有些冷。

    廊道里的灯很是明亮,男人高大的身躯投影在罗马柱上,点了支烟,左手食指和中指间燃着红光。

    女人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他眼下的痣,攒拳的双手贴着衣服轻颤。

    “隋歌。”景盛抖了下指间烟灰,“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景盛也没指望隋歌会说出原谅的话,这件事谁都没错,无关原谅与否,他猛吸了口烟后道,“以后都是一家人,那些旧事过去了就别念着,好好和景千过日子。”

    隋歌轻笑出声,却没有丝毫笑意,语调有些冷漠尖锐。“一家人?景先生说这话难道不觉得很讽刺?”

    “除非你不和景千结婚,不然你迟早要喊我一声小叔。”景盛话说完将烟灭了。

    廊道安安静静的,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里游走,夹杂着冬夜冷森和香烟余味。

    就和八年前一样,被景盛堵着无路可逃。

    “跟你说件事吧,”景盛背对着墙面,如星的眸子望着远处,声音低沉。“要是真放不下,怨恨我一个人就好,八年前景千就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隋歌一愣,杂乱无章的思绪一瞬间停止思考,怔看景盛。

    “你被逮捕后,我和景千在报上看到过这条新闻并没放心上,将a城的事情处理完就回s市。”景盛话音微顿,已经很多年不去回想这件事了,现在想起来却恍若昨日。

    “我们是自己开车过来,半旅行半办事,回去的途中遇到大暴雨,因为家里突然发生变故,”景盛记得,那时候老爷子出了事他一心想尽早的赶回去,和景千两人夜里都没休息,“凌晨四点多在青城县的国道上出了事,景千替我挡了对面货车横撞过来的冲击……”

    良久,景母前些天就说过,腊月二十八、二十九那几天会有大雪,这不,起风了。

    呼呼作响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刮进廊道里,隋歌被冷了一脸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口却没出声,她默默地转身回去。

    曾经因为景千那句‘不记得’而争吵,以为他是想逃避为了心安理得的将自己捆绑在他身边,如今从景盛口里听见的却真的只是不记得。

    “大侄女,”因为突然下雪,薄欢蹦跶着去找景盛却遇见失魂落魄的隋歌,“你怎么哭了?”

    薄欢抓住她的手腕,使劲儿从兜里掏,结果全是糖果,只好用手去擦隋歌那张湿漉漉的脸,“大侄女,是不是小叔叔他欺负你啊?”

    隋歌颤抖地拂开她的手,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把脸,嗓音沙哑。“没有,他在外面。”

    隋歌进去后直接上楼回房,景母望着她踉跄不稳的步子很是担心,迟早要和小叔说清楚的,只是苦了这孩子。

    086

    景盛去了书房,刚敲门推开就听见一阵怒吼,景荣嗓门大他已经领教过了。

    景千早些年不懂事的时候被吼已经成了习惯,成年后做事稳妥鲜少被吼,最多也就是在女人的事情上被景荣训斥几句,今天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景盛出生的时候景荣都结婚了,这么多年来景荣从没把小自己二十多岁的男人当弟弟看待,更像是儿子!

    所以在景千犯糊涂时景荣寄希望于景盛这个‘大儿子’,想着让景盛开导开导景千,怎么就惦念起一个杀人犯了?

    景荣招呼景盛过来后将事情简略的说了遍,刻板的脸上满是严肃,眼眸被怒火映亮:“你想成家想结婚是好事,家里都知道你脾气也不指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你起码找个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景家祖宗的!”

    这当口,景千也是摆明了要么娶隋歌;要么我入赘隋家,兴旺人丁给隋家开枝散叶。

    “隋歌就是我祖宗,不娶她才是对不起景家祖宗!”

    “混小子!”景荣一掌拍在桌上,震得书本都掉地上,紧接着景荣抓过唯一一本还没掉落的书朝景千身上砸去,“有种你再说一遍!”

    景千额头被砸出道血口子,他站得笔挺没动一下,声音洪亮而坚定:“我说,不娶隋歌才是对不起景家祖宗!”

    景荣气得双眼充血,作势就要起身朝那混小子冲过去,景盛忙得拦住他。

    “哥,别和景千生气,他就那倔脾气。”景盛觉得景千是真傻不是倔,刚那厚一本书砸过去死小子也不闪一下,真就让砸了,万一砸眼睛上怎么办?

    景盛一边给景荣拍背顺气一边接着说,“哥,我知道景千是你儿子,你觉得他应该娶一个对得起身份还门当户对的,说白了你就是瞧不起隋歌没家世!这事儿确实是景千不对,没找一个名门闺秀给景家丢脸了!”

    景荣一般情况下觉得景盛这人才像是做儿子的标准,他就喜欢景盛这样的。可这会儿觉得二三十年对景盛的认识程度有点偏差,左思右想他说的那句话,刚不是说好一起劝景千放弃那杀人犯吗!

    景盛又开口了,“我还真不明白了,按理说景家到哥手里够显赫!从上一代人就开始瞧不上政治联姻什么的,嫂子不也常说找媳妇只求景千看上眼,不求门当户对,你这瞒着爸和嫂子玩这一手不好吧?”

    “景盛你别给我添堵!”景荣又怒拍桌面,气得胸口普通扑腾冒火,他这人最烦别人曲解他的意思,还扭曲成不忍直视的观点,“我什么时候说要求门当户对了,我什么时候说瞧不起隋歌没家世了!”

    “那行,都瞧得上那还折腾什么,再说了,谁不知道景千有媳妇这事,哥要是在出言说压根没这事,你让景千脸往哪放?”

    景荣给景盛这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跳,怒指景千:“从他想娶一个杀人犯起就没什么脸面可言!”

    “隋歌不是杀人犯。”景千声音也沉的可怕,这件事刚才跟景荣解释多遍,景荣却死咬着她就是个杀人犯不松口。

    “其实您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没关系,现在景家苏家都知道我景千的媳妇儿是隋歌,我带她回来也就是走走过场认认脸,现在都见着了也认清楚没事了,”景千突然呵笑,清冷的脸上没过多表情,“提前跟您说声新年快乐。”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左右不过娶隋歌,他爸同意了也好不同意也罢。

    “你给我站住!”景荣怒吼。

    景千却很有教养的轻声合上门,挨了一晚上的口水,该小叔接班了。毕竟小叔有经验,当初被爷爷喷的更厉害不是?

    从大厅经过时一眼扫去并没看见隋歌,景母陪着薄欢正玩着双人模式的切水果,见儿子额角带伤出来满是心疼地走过去。

    “你爸打的?”

    景千疼的龇牙,拍开他妈的手,“别担心,等会挂伤出来的就是小叔。”

    景母被他这幸灾乐祸的话气得露出个笑,“你爸不同意?”

    景千无所谓地耸肩,声音平淡的没有喜怒,“我喊媳妇儿收拾东西,回家住去。”

    面前的夫人给他这话气得胸口疼,还未来得及开口——

    “回哪个家!”身后一声底气十足的怒吼,“这不就是家吗!”

    老爷子不知何时在身后站在身后了,脸色怒沉。

    书房内,老爷子负手而立。景荣、景盛、景千三人老老实实地站好了,劈里啪啦一顿训话后,老爷子坐在桌前喝着媳妇泡的茶水润喉。

    “景盛你来说。”老爷子见架势就知道是景荣不同意这个孙媳妇,但是景千又喜欢的紧,为了不偏不倚就让小儿子开口,毕竟小儿子和孙媳妇刚认识没什么交情!

    “爸,景盛和他一伙——”

    “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景荣被老爷子训的不吭声,景千笑而不语。景盛被点名便开口,直接了当地用景荣门当户对的观点引出话题,毫无意外给景荣抹了把黑!

    景荣气得憋红了张脸,他什么时候说过门当户对了!!!

    谁不知道老爷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门当户对这个说法,当初老爷子还在工作的时候就因为门当户对和初恋失之交臂,从那之后再也不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媳妇们家世清白健健康康的就行。

    ……

    隋歌在楼上等了许久都不见景千上来,而她害怕遇见景盛便一直没有下楼。期间景母过来跟她聊了几句让她今晚先睡,说是:景千被他父亲拉去下棋一时半会回不来。

    而她习惯了每晚和景千一起睡,一个人总觉得被子空荡荡冷清清。便盘腿坐在床上,把玩着无名指里的戒指。

    景千进来的时候,隋歌风一样的撩开被子蹦跶下床麻利地跳他怀里,细胳膊一伸就搂紧了他的脖子。

    脸皮使劲地蹭着景千,“下棋下这么久啊?”

    这委屈埋怨的劲儿?景千听着心里可舒坦了,“想我了?”

    女人没回答,脑袋一上一下地蹭着。“谁赢了?”

    “小胜一把。”

    隋歌以为他说的是下棋赢了,而景千说的明显是另一回事。

    “你额头怎么了?”隋歌一抬眸就看见他额角那道肿起的红色伤痕。

    “关于赢的代价。”

    隋歌还想问什么,就被他抱怀里吻住。

    哪有人下个棋还带伤的,老爷子和景父看起来都不是动粗的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攀附在他肩窝喘息,手不知怎么就摸到景千的后脑上,仔细摸索就发现一个小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地不平坦呢?

    “怎么?”景千气息也不平稳,将隋歌放床上后盖好被子。

    手恋恋不舍地从那小坑垂下来,景盛说的车祸伤了脑袋就是这儿?

    隋歌撑着床突然坐起身,仰头贴上他略显湿润的唇……

    窗外,下了一夜的雪,室内暖暖。

    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凌晨,隔天除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