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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琳赶忙起身，顾非凡不悦的拉住她，不满的看着她。
她此刻面对他似乎有些窘迫，挣开手拿起桌上的食盒：“我还在上班呢。”
“晚上记得去凡武报道，你要是敢不去，我会天天去商场里接你。”
“……”蔡斯琳无语，但此刻没空和他抬杠，先走人为妙。
顾非凡去结了账，和她一道走人。俩人刚刚走出大门，却被人喊住。
“凡儿。”
温柔慈和的声音，带着丝小心翼翼，还有无限的疼爱在里面。
这个声音蔡斯琳听过，上次圣诞节在某西餐厅里就听过一回。转看顾非凡，他僵直了身没再跨步，却也没回头，浑身的气息骤然下降，连带旁边的她也冻得发麻。
想顾非凡也不会对出声喊的人有反应，好歹人也是长辈，蔡斯琳转身朝站立在门边希翼的看着顾非凡背身的妇人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好。”
门口的妇人看向蔡斯琳，慈和的笑了笑准备开口，却被顾非凡一声吼把要开口的话吼回了咽喉里。
“喊什么喊？谁让你喊的？！”
这吼却是对蔡斯琳吼的，蔡斯琳被喊得窝火，立马喊了回去：“我喊我的，关你什么事？管得着么你？”
“你？！”顾非凡气结，扭头瞪着蔡斯琳，愤愤的咬牙说不上来。
“我怎么啊我？！”蔡斯琳不服气回瞪，他对自己的母亲有偏见，她可没有，和长辈礼貌招呼是晚辈应该做的事。
顾非凡呼了口气，拽了蔡斯琳就走，嘴里还愤怒的骂：“你给我回去！”
“放手！谁给你回去？你说清楚一点！”被扯得步伐跄踉，蔡斯琳恼火的甩着他。
“凡儿，她有身孕你小心伤倒她。”门口的顾妈妈焦急的喊了一声，上前走了几步想制止。
这一喊便很有制止效果，蔡斯琳和顾非凡同时愣住，拉扯的动作停了下来，相互看着对方，俩人的眼神都那个怪异啊……
顾妈妈走了过来，温柔的拉过蔡斯琳，把蔡斯琳好好的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就如婆婆看媳妇似的，看得蔡斯琳别扭了才满意的笑笑，再垂眼往蔡斯琳的肚子看了一眼——蔡斯琳窘慌的伸手一遮，用食盒挡住肚子处，呵呵的朝顾妈妈干笑。
顾妈妈慈和的笑了笑，只当人家小年轻不好意思也没想到什么去，看着蔡斯琳就看自己的亲女儿般亲切，柔声的问：“天冷要注意保暖，小心着凉。”
“是是，我会注意的，谢谢阿姨。”蔡斯琳感激的笑笑。
“怀孕了不宜穿高跟鞋，以后尽量穿宽松的服饰。”顾妈妈一副过来人的口气，继续对不懂事的小青年们嘱咐。
却不知道这嘱咐窘到了被嘱咐的小青年蔡斯琳，想来顾妈妈刚刚一定在餐厅，还和她们的位置挨着，所以她们刚刚餐厅里的闹剧全被听到了，蔡斯琳尴尬的开口解释：“那个，阿姨，其实我们没。”
“走了，说那么多做什么？”顾非凡不耐烦的扯了一下蔡斯琳，却比刚刚温柔多了。
“凡儿，我，有话和你说，能不能进去坐。”
“抱歉，我没什么和你说的！”顾非凡不待人说完就截断话，毫不客气的开口拒绝。
“进去坐一下吧，听听阿姨说什么。”蔡斯琳忍不住开口，虽然不应该干预别人的私事，但看着顾妈妈一副哀求期许的样，蔡斯琳就忍不住动容，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坐下来好好说明白道清楚不就完了么，也不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难过，母子间哪有隔夜的仇，心平气和不好么？
“你闭嘴！”顾非凡气急败坏般又朝蔡斯琳喊了声，冷怒里带着焦躁。
“……”蔡斯琳气结，瞪着他良久，忽然把手往腰间一插，泼辣般气愤的喊道：“我也是好心！”
“不必！”
“好！我再理你我‘蔡斯琳’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顾非凡眼神闪烁，忽然一把拉住了蔡斯琳，紧紧的盯着她看却没再说话。
“别吵，别吵，不要生气，不要为了我吵架。”顾妈妈柔声劝止，见俩人没再怒气相冲才转看顾非凡，和声的道：“我只是想问一句，少佐，真是你撞的？”
蔡斯琳一愣转看顾妈妈，而顾非凡猛然眯起了眼，霍然转身盯着发问的人，眼中带着难以看见的伤：“你是帮他出气来了？为了他来责骂我是么？！”
“不，不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顾妈妈慌然摇头：“少佐那孩子的脾气我知道，如果没惹到你你定不会出手——他现在只能躺着，医生说没有一两个月下不来床。”
“那还真是撞轻了，应该撞得他永远下不了床才好，免得他到处惹是生非！”顾非凡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开口。
顾妈妈垂下了眼不敢看顾非凡，许久才低声道：“他，毕竟是你弟弟。”
“我没有弟弟！”顾非凡怒吼一声，气恼的盯着一脸难过的人吼道：“撞了你儿子你很心痛是不是？要是兴师问罪你也问完了！以后请你管好你的儿子，叫他不要随随便便去惹别人的人！”
说完强拉了蔡斯琳就走，不待顾妈妈回应，果断的头也不回的走掉。
“对不起阿姨，先走了。”蔡斯琳转身朝顾妈妈颌首道别，却被顾非凡拉扯得跄踉不稳，稳一步虚一步的往前走。
顾妈妈站在路口，遥望着远去的人影，泪珠从凤眸里哀伤滑落，哀怜的滴在地板上——她又做错了，说错了！
到了车边，蔡斯琳甩开顾非凡的手，她想大声呵斥他，不该对自己的母亲那样，但看着他傲挺的背身，微带着负伤和落寞时，她忽然心生不忍——他也是渴望母爱的，只不过被过去蒙蔽了心智，耿耿于怀不知道怎么放下；他也是爱自己母亲的，只是没有理由和借口教他怎样去爱，然后只得以冷硬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那久积的念想。
这样的爱，很痛吧？也很累吧？
蔡斯琳暗中叹息，见顾非凡站立久久没回头来看她，她知道他一定也不想让她看到此刻的他：“我还在上班，先走了。”就给他一丝空间，好好平缓一下。
“嗯。”顾非凡轻嗯了声，依旧没回头，良久才轻声道：“刚刚，对不起。”
蔡斯琳挂食盒到车上的动作停住，惊疑的转头看着他傲挺的背身——他在向她道歉？道刚刚吼她的歉？原来他心里很清楚，只是被怨恨填充了大脑，所以言语偏激了起来，却是言不由衷。
现在的他，倒令她不知所措了，让她有中无法言喻的心疼：“没事，不用放在心上，我没那么小气。”
顾非凡仿佛松了口气，又轻“嗯”了声，接着道：“晚上别忘记去凡武，快去上你的班吧，我走了。”说完头也没回大步朝前走去，一下便融入街角的人群消失不见。
蔡斯琳叹息一声，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她很好奇当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母亲那么偏激，仅仅只是离异就这么恨？
电话又催了，蔡斯琳收回思绪，开了车朝商场赶了回去。
……
晚上去凡武的事情和孙美女说了声，孙美女没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开玩笑问了句“你要去凡武文旭怎么办”。她好奇的反问孙美女她之前不也这样去凡武么？然后孙美女就支支吾吾的没再说什么，叫她自己注意，别惹得两头难就是了。
蔡斯琳又扮成了男装，毕竟凡武里都是男人，她也就不为难顾非凡，老实的装成男人咯，只是后脑的伤还没好，她便用帽子遮挡着不让人看见，免去大家的好奇询问啊什么的。
走进一楼大厅，门卫看见了她热情的打招呼。
门卫A：“蔡斯助教，这段时间你休假了么，都没见你。”
门卫B：“是啊，有半个月了吧，我还猜想是不是不干了呢。”
看来她走的事情顾非凡什么也没说，人家只道是休假了呢，她笑呵呵的答道：“这里薪水那么高，待遇又好，我怎么会不干了呢，最起码也要干满一年啊，是不是？”
门卫B：“我就说嘛，不干了总教也没说什么啊。”
“可不是么？我休假了呢。”蔡斯琳道。
这时，顾非凡恣意的从大门走了进来，看到和门卫侃聊的某人，眼眸轻闪了闪，稳步走了上来。
“总教，您来了。”A、B门卫同时热情的打招呼。
“嗯。”顾非凡淡声回应，睨了眼蔡斯琳，路过她时再淡然的丢出一句：“还愣着干嘛？”
“噢。”蔡斯琳朝俩门卫招招手挥别，笑呵呵的跟上了顾非凡。
俩人无语的站在电梯前，等电梯门开，再无语的一起走进去。
待电梯门合上，韩晓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合并的门，看到那不想看到的人，疑或的问门卫：“那是，蔡斯助教？”
“是蔡斯助教。”A门卫客气的回答。
“大家还以为蔡斯助教不干了呢，原来是休假了，呵呵。”B呵呵的笑，见韩晓心不在焉的走开，声音便逐渐小了下来。
站在电梯里，蔡斯琳懒懒的靠在一旁，顾非凡朝她打量了一翻，忍不住在她的胸前瞄了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的道：“都被我知道了身份干嘛要还穿成这样？”其实女装的她要好看得多，还很顺眼。
“我这不为你着想么，你肯破列让我女装出入？”身份被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唯命是从，只是被吻了几次，如今面对面有些别扭：“我来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顾非凡冷冷的盯着她，看来他真的是太纵容她了，居然跑到凡武和他谈条件，还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么？顾非凡轻笑一声淡然提醒：“你好像又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也好像忘了白天你答应了我四件事情。”蔡斯琳也回以淡然，不客气的提醒。
这家伙在外面兜了一圈，心情散得差不多了，没有下午时的焦躁，现在谈起事情来淡定不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酷，无奈她只得搬了自己的筹码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