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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交谈，天黑
细算时间，灵墟试炼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将结束。
在灵墟内经历了短短两个半月的时间，际遇连番，变故迭起，他进入灵墟的目的本是受了神秘老人的胁迫、为了帮对方找一样独一无二的东西。
这些天下来，仙宫虽然仍旧无影，但也有了一些眉目。最大的的收获便是结识了小蛇和古鲁以及师素素。神兽在侧，美人相拥，可谓不虚此行。
师素素将小蛇狠狠蹂躏了一番，才将仙果还给它。古鲁仍秉承毁己不倦的态度，在一边进行自我虐待式的武道探索。
“对了，你方才说，我前生是一只超凡的天使，是有人告诉你的，是谁？”这个猜测，是灵魂残片最先提出来的。独孤九只好把裂魂之事告诉了她。
“天呐！你是说，你的灵魂海洋中，寄居着另一个意识，他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但却具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最后关头跟苏惑决战的力量是两股巨大的意志？”
独孤九点头。
“那另外一股意志呢，也是你灵魂的一部分？”
本能意识无比诡异，是独孤九修行武神诀之后的产物。阴影的笼罩下，竟然生着一只跟上古终极一模一样的兽爪！独孤九自己都不敢肯定其到底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独孤九想到了对灵魂残片的承诺，对师素素叮嘱道：“我的魂海中有些问题需要解决，先不要打扰我。看好他们两个，我醒来之前，不要让他们乱跑。苏惑未死，若单独碰上，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师素素点头应允，又忧虑的对他道：“要不要紧，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盘膝而坐，将所有的意识都沉入魂海之中，完全与外界隔绝，甚至连身体都感受不到了。
灵魂残片和本能意识都想要从他的灵魂海洋中出去，独孤九心里有些纠结，既想把他们从魂海中释放出去，又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两股巨大的助力。巨大意志实力强大，若没有他们，面对苏惑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死了。
可把他们留在魂海中，也不一定就会是好事。
现在师素素已经没事，释放他们需要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需要搞清楚，不管怎样，心中都应该早作准备。
灵魂之海漆黑一片，作为承载意识的‘虚世界’，就像是一片未曾开化的净土。灵魂主体在黑暗中飘行了很长一会儿，周围没有丝毫的变化。脑海中的另一样事物，原本悬浮在灵魂主体上方，但不知是不是被灵魂残片和本能意识吓到了，早就不知踪影，不知逃到了黑暗中的何处。
“残片，你在哪里？”独孤九对着无尽的黑暗喊道。
“你用这个称呼我，是不是有些欠妥当？”远方亮起一个小光点，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灵魂主体身前，正是灵魂残片。
怎么称呼对方，独孤九还真有些吃不准，不过他也并不在意：“你本就是我的灵魂主体上分割下来的残片，有何不妥，我总不能喊你为‘自己’吧？”
“啊哈！”灵魂残片指点着独孤九，接着整张脸一拉：“一点都不搞笑。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当主体还差不多，你是残片才对！”
“你知道吗？”独孤九轻笑一声，突然道：“你出于我不假，但却变成了独立的思维。你既然用‘我’来自称，那你就不会是我！我悟道，却被你捡了便宜，成就了你，但你却取代不了我。主次之分，已经很明白，无需再说。”
这一点是既定的事实。独孤九终究是灵魂主体，如果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将灵魂残片诛杀在魂海中，而反过来却不一样，灵魂残片虽然身具道果，拥有强大至极的力量，但却无法否定灵魂主体，连出灵魂之海都需要独孤九本我意识的任何。
灵魂残片哑口无言，沉吟一会儿，道：“所以我才要出去，摆脱与你的主次关系，成为一个全新的个体。”
“如果不是眼前能力不足，杀不死你们，我会倾尽全力把你们轰杀。”独孤九直言不讳。
“你倒真是直接。”灵魂残片没有生气，“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若行得通，我也早就把你吞噬。你说的对，你是主体。你可能会很好奇，为什么明明是裂魂分体术，却能成就完全不同的我。”
这个问题独孤九曾经深思过，裂魂术是前世参悟升仙古籍时所创，今生迫不得已才想到了这门功法，本意是希望在纷乱的迷局中藉此跳脱掌控，多一重生命保障。在此之前，从未用过这样的手段，既然已经弄巧成拙，后悔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我能知你所想，你却不知道我想的什么。”灵魂残片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你完全错了，问题不是出在功法上，裂魂之术成功非常，而是出在了悟道上。”
这一点独孤九也一直想不通，悟道时，他处在一个从未体会过的微妙境界中。灵魂残片当时是不具备意识的，凝结道果之后，怎么会便宜了他呢？
“这个，我还要谢谢本能意识，如果没有他，我恐怕就不会出现了！”
独孤九这一惊非同小可：“你是说......本能意识帮你抢夺本应属于我的道果？”如果有本能意识在一边使坏，道果融入灵魂残片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本能意识目的何在，干嘛要要帮助灵魂残片呢？
“他并非是想要帮助我。”灵魂残片道，“他只不过是不想成就你。”
“不想成就我?”独孤九闻言陷入沉思。
“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你是主体，一旦与道果相融合，只要足够强大，便会对他产生威胁，而他却不能从根本上伤害到你。他的本意是为了阻止你。可惜，他没想到你的这颗道果竟然如此出众，与残片与道果相融，已足够产生自主灵智，不仅如此，还能与他一争长短...”经过灵魂残片的解释，独孤九彻底明悟，原来还是本能意识在背后捣鬼。
“那你可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与我们根本上有什么不同？”
灵魂残片刚要开口，却又赶紧闭上了嘴。下一刻，本能意识的阴影便出现在身边。
“道友，我们正在商量释放之事，正要喊你。”灵魂残片脸上堆积出谄媚和虚假的笑容。
自从见到本能意识阴影包裹下的兽爪之后，灵魂残片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眼下的实力而论，他们彼此间的差距不是很大，否则灵魂残片不会刚诞生智慧就敢跟本能意识大战。
但本能意识牵扯到了‘上古终极’。作为知情者，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害怕也无可厚非！
毕竟，那是屠杀过至高无上的存在！
本能意识没有反应，独孤九暗道可惜，也许灵魂残片真的知道一些他目前无法理解的东西。同样的经历和记忆，但是眼界却有天壤之别。只好接着对灵魂残片道：“你们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所以我也不会食言，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将你们释放出去，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灵魂残片道：“这个...应该是用你的思维在黑暗中开辟一条通道，但具体如何做，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说着扭头对身边的本能意识道，“道友可知开辟之法？”
“放——我——出——去——！”本能意识嘶吼。看来他也不一定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去做。
独孤九有些诧异，对灵魂残片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要想从灵魂之海出去，必须撕裂这无边的黑暗。我试过很多次，都无法开辟通道，所有办法都试过，都行不通，你是灵魂主体，实力虽弱，但魂海却是你的。就像你能感应到师素素的魂海一样，能把两个灵魂拉近，感应到彼此之间的界限，这一点，是我们做不到的，就算打破壁垒，我们也无法脱离这里，进入师素素的魂海。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牢，钥匙掌握在你的手里。如何开辟通道，还是要你来想办法。”灵魂残片又看向本能意识，“看来他也尝试过，估计也行不通。”
“你既不知道出去的方法，怎么会知道释放的过程复杂，又怎敢断言我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是道心的感悟。灵魂之海自称一体，开辟通道便是对其进行根本上的破坏，你以为这样做的后果比剥离一魂小吗？”
这里是独立于外界的虚幻世界，一旦打开通往现实的通道，后果可能会相当可怕。
“就算放我们出去之后，也并非完结。你还要奉献血肉，帮我们塑造实体，我们才会在现实中成长，其难度不亚于创造生命，身体精气三分，耗损自身实力，这是不可少的过程，你还是吃大亏的。”
没想到释放的过程会这么复杂。
“开辟通道？”脑中神光一闪，独孤九立马想到一个方法。
灵魂残片也是面色大喜：“这个办法倒可以试试，我怎么就没想到！“
独孤九的想到了一门古术，同样出自那本古老的升仙古籍——大虚空普度幽冥术！
他曾用此法召鬼，鬼主是这样称呼这门古术的。这门古术能够无视冥界与凡界之间的法则，如果能够把它运用到魂海之中，在灵魂之海和外面的现实世界建立一种联系，那么根本无需所谓的通道，只需利用神通本身，伪造一条通道，便能够把两股巨大意志释放出去！
“真有你的！”灵魂残片兴奋道，“大虚空普度幽冥术是十分了得的功法，能超越现实间的界限。这样做如果成功的话，你的魂海无需再受伤害，付出的代价会随之小很多，只需分化部分精血给我们即可！”
但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到的，首先是找一处阴阳冢，布下生死大局，然后还要将这门术法加以改进，让它能够落到‘虚’处。
后者无须说，想必不会容易；单是阴阳冢的所在，便很难寻找。
“无妨无妨。”灵魂残片很着急从独孤九的体内‘独立’出去，“阴阳冢不好找不要紧，我们只需自己布局便是，相信我们两股意志合力，这一点应该不难，至于如何改进，阴阳冢布成之后，咱们三个共同参演，必会水到渠成！”
独孤九道：“阴阳冢怎么布？”
“哈哈。”灵魂残片大笑，“生死交叠，想要成天地之势，自也不难，生命原液加上外面的古树之心，是生之极限，只要配上浓郁的死气便可。”
看灵魂残片信心满满的样子，独孤九都难免有些信服。但是生死交叠的地势，缺一不可，死气必须浓郁至极方可。有些地域，经历了千万年的沉淀，才形成足够的死气。死气的作用，甚至比生气还要大。灵墟境浩瀚无边，这样的地势，又该去哪里去找？
灵魂残片却淡淡道：“前些天...不是刚爆发了一场兽潮吗。”
***
看来，只有再到兽潮中心地带走一趟了。
苏惑仍旧是个威胁。但独孤九得到了灵魂残片和本能意识的许诺，有两股巨大意志的支撑，让人心安不少。等两股巨大意志被释放之后，除了天生在魂海中的诅咒印记，独孤九的灵魂之海终于清净了，但实力也会大减，只能依靠自己了。
在地底呆了这么多天，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让师素素把所有的生命原液都收了起来，由古鲁开路，一行人出了地下空间！
“天色怎么变得这么暗了！”仆一到地面，他们都抬头向天上看去。
天色异常，他们在地下的这些天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阴霾至极，重如锅底，仿佛雷雨到来之前的景象！
灵墟境的天色完全不受昼夜的影响，自成方圆。照这样发展下去，多则二十几日，少则半月，天空将会变作漆黑一团。到那时候，离灵墟境试炼还有七八天左右的时间！难道灵墟境的黑夜会在即将谢幕的时候降临？
天黑之后，曙光极有可能出现，在传说中存在了无数岁月的逍遥仙宫也会再现灵墟！留给人们进入仙宫探索的时间并不宽裕。
至于神秘老人托付的那件独一无二的东西，苏惑肯定会去争抢，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能否据为己有，都是一件未知的事，但独孤九有他自己的打算，一定会想办法尽量去争取！
小蛇和古鲁‘屋里哇啦’的互相交流了一番，对天色的变化变得敏感起来，他们都经历过仙宫的出世，而且是两次！对于多少万年以来仅有的两次天黑，想必有着极深刻的印象。
师素素背上的羽翼已收，并且在隐蔽处换上了一袭白色长裙，妖艳中带着百合般的素雅，依旧勾魂夺魄，她娇笑道：“真难想象，这两个活宝的岁数有那么大。你也算是一个老头子了。”
独孤九不否认，真论起来，他八生的经历加在一起，的确已不再年轻。在两股巨大意志的授意下，独孤九让她们先退开一段距离。站在通天指骨上面，身体被两股意志接管，神通再现，威能无边，在身子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知他俩使了什么惊天手段，万木森林摇晃，很大的一片范围内，巨木从中间断折。由远及近，漂浮的绿色光点纷纷向这边涌过来，近前很多之后，发现全部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古树之心，数量简直惊人！
在不长的时间内，一大片地域内的绝大多数古树之心，几乎被劫掠一空！
漫天的绿芒裹挟了无限的生机，苍翠的森林随之枯萎，在绿芒的背后纷纷枯萎！场面震撼，万木零落，巨大的树叶零落，终将成泥！
伴随着这些画面，森林中到处都是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各处汇聚成一道声音的洪流，向相反的方向远去，那是体型巨大的虫豸逃离森林的声音！
以前的时候，独孤九不想把事情做绝，想要保存下这片宏伟的森林。现在却没有了别的办法，出于形势所迫，他不得不这么做，不过事先还是征求了一下古鲁的同意。
即便现在不取古树之心，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原液之后，万木森林存在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这些通天巨木会慢慢枯死，时间早晚的问题。古鲁再此生活了很久，触景生情之下，也难免有些伤感。
独孤九的身子开始向外移动，万木的悲歌就在哪里唱响！
但万木森林实在太大了，以极快的速度御空，要飞行很久才能从中心抵达边缘，不可能把所有方向的古树之心都采空！
最终选择一个方向，把一路上所有的古树之心都取走，布阴阳冢即使用不了这么多古树之心，也可以满足古鲁相当长时间内的口粮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