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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佩切涅格乌塔部落
天光放亮时，整个乌塔部落就已经醒来了，马群在嘶鸣着，羊群在牧者的驱赶下走出营地到草地上啃食一年里的青草，养好膘准备度过北方漫长的秋冬。
这里是乌塔部落的大营地，首领哈格汗的大帐所在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河，这里是个好地方，有山背风，朝南向着太阳，有一条清澈的河，空地很大，非常适合马儿奔跑。
首领哈格汗今天没有在大帐中，他于昨天就率领了五百战士已经前往另一个地点与海兰部落的人去作战了，今天乌塔部落营地很空虚，只有部落的长老阿特里格带领少量的士兵看守着营地，希望今天也能够平安度过。
晨风吹动着阿特里格的白须，虽然上了岁数，但他依然保持着一个战士的心态，他坐在帐篷前的一段木桩上，看着整个营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跳，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有什么事发生。
前天晚上阿特里格老人曾坚决反对哈格将部落里的兵力全部带走，而萨满切阿廷通过他与腾格里的对话，告诉哈格营地会平安的，即使受到攻击，也会有天神相助。切阿廷还说，哈格的出征也许不会胜利，但不会失败，而且他的出征，将带来部落的强大，这是腾格里的安排。既然萨满都这样说了，阿特里格也不再坚持了。
还别说，这个乌塔部落的大萨满切阿廷还真有点神，很多事情也都能被他说重，在整个乌塔部落，切阿廷的威望仅次于首领哈格。
希望这次切阿廷也是对的。
远处，巴音齐齐格的笑声传来，就象马儿脖子下的银铃铛，这孩子最喜欢笑了，她是整个营地里的开心果，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只要见到她，就什么都能忘记。爱笑的巴音齐齐格才五岁，她的父亲是部落里有名的勇士布库特，整个部落的人都知道，勇士布库特有两个宝贝，一个是他的鹰，另一个是他的女儿。自从妻子死了之后，他就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女儿身上。而这个孩子此时正玩得开心，向河边跑去，在她的身后，是追她的乌兰。
乌兰是阿特里格的小女儿，才十七岁，不知不觉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现在乌兰可是整个部落里的最漂亮的姑娘了，引来了许多部落年轻勇士的爱慕眼光。阿特里格老人想，一定要把她嫁给部落里最优秀的勇士。
乌兰没注意到父亲在凝视自己，跟小银铃玩得正开心呢，头上十七根细小的辫子飞转着，身上的长裙也随风飘摆着。
有几家帐篷头顶上开始升腾起一股轻烟，啊，忙碌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小铃铛，不要往里面去，小心河水将你冲走，”乌兰追了过来，将小姑娘往后拉。
“不嘛，不嘛，我要打水喂一喂我的小红马，”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可她的两个小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靠后，如果把你的靴子再弄湿，小心你阿塔打你屁股，”乌兰吓唬她。
没想到小丫头一点也不害怕，“才不会呢，阿塔舍不得打我，就是打也不疼。”
“不疼你哭什么？”乌兰拉着她的小手往回走。
“我装的，阿塔打仗去了，好几天才回来呢。”
“你阿塔不在，我也一样打你，赶紧回去。”
“你坏，我听阿塔说，过几天要把你嫁给最厉害的勇士，你也会被打屁股的，坏乌兰。”
“你再说，我真的要打你了，”乌兰装样子，举起手吓唬她。
小铃铛挣扎，扭转身体，她刚转过身子，就不动了，“乌兰，快看，阿塔他们回来了。”
乌兰很纳闷，心想怎么这么快，等她转头身一看，心猛地一沉，河的对面，出现了一队骑兵，人数很多，正在集结。
“不，这不是你阿塔，是海兰部落的人，快跑，小铃铛！”
就在她们向营地后面跑的时候，有人响起了报警的牛角号，整个营地顿时大乱，妇女尖叫着，纷纷逃窜，很多人扔掉了手里在干的活儿，寻找自己的避难所。
“牵马来！乌塔的勇士们集合了！”
须发皆白的阿特里格拔出了刀，吩咐身边的侍卫，侍卫为他将马牵来，他翻身而上，这个时候，其他人也纷纷赶到。
“集合！”
“迎敌！”
“保护营地！”
“血战到底！”
来犯的敌人冲了过来，阿特里格首先催马冲了过去，手里的战刀挥起，第一个与他交锋的敌人被刺落下马。
两支人马就在营地中战在了一起。
太阳升了起来，营地里一片狼藉。
战斗结束了，阿特里格带领的守卫营地的这点人马全军覆灭，不是他们不够勇猛，而是敌人数量比他们多，尽管如此，他们也是重创了来犯之地。
“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死啊，折了我这么多兄弟，不过没用了，你们的营地被我们占领了，你们的女人和孩子，还有牲畜，都是我们的了，等哈格回来，他只有一地尸体和废墟了，哈哈哈哈。”
阿特里格身上都是血，被捆了好几道，拽到了那带队军官的面前。
“布格热，你这个狡猾的狐狸，居然偷袭，你们没有胆量和我们的勇士在战场上决战吗？”老头子很气愤，胡须抖动着，但也没办法。
“我们的布克哈汗已经带人去和你们的哈格决战了，可我们还有多余的兵力来偷袭你们的营地，没办法，谁让我们的部落强大呢，你们只有五百勇士，而我们有足足的两千，有一半决战，我们三百人来袭击你们，你们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嗨，老头，我听说你女儿很漂亮啊，送给我们汗王作女奴吧？”
“我呸！”阿特里格狠狠将一口血水吐在了布格热的脸上。
“你！老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宝贝女儿睡了，看你向老爷我求饶不？来人，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搜！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不要放走一个，女人全抓走，男人全杀掉！先别着急杀，给我全哄到这里来，我挑一下，没用了再杀！临走把所有帐篷都烧掉！”
“啊－－－－－，不，腾格里－－－－－－”老阿特里格绝望了，象一只受伤的老狼一样仰天哀号。
没过多大一会儿，营地里失去抵抗力的人都被赶到了大首领的帐篷下面的空地上。
布格热，海兰部落的勇士之一，擅长打偷袭，即使距离再远他都不在乎，跟随他的，也是一支擅长奔袭的海兰部落的骑兵，因为屡次建功，斩获很多而受到了部落首领布克哈的赏识。
“大人，这就是老家伙的女人，果然是个小美人啊，”有两个士兵将捆着的乌兰押了过来。
“好啊，好啊，来，把这老家伙绑到这旗杆上，我要当了他的面，睡了他的女儿！”
手下们一阵欢呼，然后七手八脚地将阿特里格拖上了台子，捆在了旗杆上，也把乌兰推上台子，并放倒在地上。
“大人，请吧？”海兰部落的士兵们也揣着什么鬼点子呢。
“恩，回去不要告诉汗王，我上完，你们人人都有份，然后把人一杀，就说她反抗时被杀的，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士兵们又开始欢呼起来，而下面乌塔部落的人开始骚动起来，表示反抗。
“不准乱动！动一下就砍了你们！”
海兰部落的士兵又开始刀砍鞭打俘虏们，终于将骚动镇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布格热开始解他的腰带了，阿特里格老人痛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被他看到了。
“哎，这可不行，把老头的眼睛扒开，让他看个清楚，给他嘴里塞点东西！”
乌兰在地上挣脱着，可怎么也挣不开，她彻底绝望了，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等待最后的悲剧时刻吧，也许自己的悲惨就从今天开始了。
“小美人，我马上……啊！”布热格一声惨叫，手捂鼻子，众人都没注意到，仔细再看，居然他的鼻子和手上全是血，地上滚落一块带血的石头。
“谁？”他大怒，寻找暗算他的罪魁祸首，很快他将目标锁定了，居然是一个小不点，一个看着那么小的小女孩。
没错，她的另一只小手里，也捏着一块石头。
“不许你欺负乌兰！”稚嫩的声音让布格热居然有点发蒙，她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居然敢命令自己，“快放开他们！不然我让我阿塔打你们的屁股！”
“小铃铛！快跑！”
乌兰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扯开了嗓门大声，而小铃铛没有跑，也跑不了，一个士兵就象拎小羊羔一样提了她的衣服就将她拎了上去。
布格热一巴掌打过去，小姑娘象冰陀螺，转了两个圈之后，摔倒在地，小脸蛋上一个鲜红的掌印，鼻子里开始流血。
小姑娘没有哭，她努力摇晃着站了起来，带着哭腔，“不许欺负乌兰！”
布格热又系好腰带，刷拉一声抽出了刀，刀在清晨的阳光里格外刺眼，他走到了小铃铛面前，猛地举起了刀。
“啊！”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双眼，甚至包括海兰的士兵们。
又是一声“当”，接着人们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等他们再睁开眼睛，那把刀掉在了地上，小姑娘完好无事，而布格热的手腕上，插着一支箭，血顺着箭杆正在往下流。
“什么人？什么人？什么人干得？”布格热疯了，这次肯定不是孩子，难道是哈格的主力回来了吗？
“看那边！”突然有人高喊，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了东方。
在东方的山坡上，在清晨的阳光里，有两匹金色的马正在那里俯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