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白玉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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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过,沈予凡真不敢相信原来工作真有这样神奇的力量,真能让一个人暂时忘却想忘却的一切,尽管那只是短暂的自我催眠。

    当躺在床上良久仍夜不能寐,方少凌的名字涌上心头时,沈予凡才意识到自己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方少凌。

    终于淡忘了吗?

    这是她所期待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荡得像是穿了个洞。

    沈予凡躺在床上。夜很静,喜静的她今晚竟有点害怕这样的安静。她起床,慢慢走向电脑桌,打开电脑,轻柔的纯音乐如缓缓流淌的溪水,划破了房间的静谧,她心中的焦躁稍稍被抚平了些。

    在床边呆坐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丝丝凉意,遂又躺回床上去。

    已是深秋。也不知道是受天气的影响还是真的想家,沈予凡的“思乡病”又犯了。

    这一刻她竟分外地想家,好想好想,想得心都隐隐发痛。

    翻了个身,双手环绕着双臂,才正觉得好受了一些,又感觉到一室的冷清随着黑夜将她淹没。

    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心里会突然间感到空荡,甚至还有浓重的失落?

    纵使百般不愿承认,可事实却告诉沈予凡:她感到寂寞了,深深的寂寞。

    她曾以为繁忙的工作是治愈“寂寞”的灵丹,也曾以为“忙碌”能帮助自己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又或许不是完全的忘却,但至少能日渐模糊了她那段痛苦的经历。

    是的,面对着每天繁琐的工作,她确实没有空闲时间想别的事情,可是,她却变得害怕黑夜了。

    怕的不是黑夜,而是一个人的寂寞。

    心里突如其来的这个潜意识吓了她一跳。

    罢了,罢了,不要再想了。

    她拉了拉被角把自己包得更严实一些,闭上双眼,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班翻开日程表,上面那项“丁伯母邀请吃晚饭,丁家”的备忘提醒着她今天下班要去丁家一趟,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和反感。

    她实在搞不懂丁母的想法,如今是她的上司要相亲,怎么跟她扯上关系?难道说丁律师不曾回家吃饭?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丁母根本就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直接跟丁律师说回家吃饭不就得了吗?难不成丁律师见到餐桌旁多了几副陌生面孔而临阵“逃”了?也太夸张了吧?

    视线继续从上而下地浏览着今天需要跟进的事情。合上厚厚的日程记录本,沈予凡拿起水杯进了茶水间,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不料搅拌着咖啡的时候丁兆国也拿着水杯进来了,两人相视点头笑笑。

    丁兆国先是在水龙头下将杯子清洗干净,才置于饮水机一侧接水。沈予凡总觉得气氛有点不自在,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她心里还在找着合适的理由拒绝参加丁兆国的家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又不甘就此前去才内心苦闷。

    “予凡,”沈予凡正想举步走出茶水间,却被丁兆国喊住,不禁回头看向他,只见他已打好开水,那水还冒着烟。

    “嗯?”这是沈予凡最直接的反应。

    “我正想找你。我妈刚刚来电叫我提醒一下你,今晚下班一起回我家吃饭,”丁兆国看向沈予凡的眼神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不过沈予凡并未探究。

    “哦……好的,恐怕要打扰你们了!”她心里其实只想拒绝。

    “不会,丁丁要是知道你来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提及丁采妮,丁兆国眼中跃动着丝丝柔光。

    “呵呵,”沈予凡笑笑,无言以对。

    丁家

    跟着丁兆国进入丁家客厅,丁采妮正倚靠在沙发上看卡通片,见了沈予凡,她飞也似的跳下沙发向她扑过来,一下子撞进她怀里。眼见丁采妮比以前开朗不少,沈予凡内心深感安慰。她也曾自问,对丁采妮的感情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间接地把她想象成自己的女儿,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她心中的失落。她是不是要和丁采妮保留一点距离?可为何光是这样想着,已让她感到难以割舍?她的情感投入太深,已然不能自拔。

    “丁丁在看什么呢?”说话的同时沈予凡的眼睛已先一步将目光投向墙上那面42英寸的液晶电视。

    “蓝精灵!”响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丫头居然学坏了,竟是凑近她耳朵大声喊出来的。

    “噢,沈沈的耳朵聋了,怎么办,怎么办,沈沈听不见丁丁说话了,”沈予凡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摇头,丁采妮则被沈予凡的表情逗笑了,小小的脑袋直往她左肩磨蹭,害她痒痒的。

    “丁丁太残忍了,沈沈听不见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沈予凡嘟着嘴巴抱怨。

    “嗯……沈沈不痛……”丁采妮柔声说着,手抚上沈予凡的左耳,樱桃小嘴还轻轻往她耳朵呼着气,让她脖子瞬间发痒。

    “哈哈……”沈予凡笑了,这个丫头贴心如斯,她怎舍得与她生分?她疼爱她都来不及啊!“丁丁乖,沈沈不痛了!”

    “沈律师来啦!”

    也不知丁母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沈予凡松开丁采妮,站起来问好。“丁伯母,打搅了!”

    “这是什么话,是我们邀请你过来吃饭的,哪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张艳琴佯装生气。

    沈予凡不好意思地笑笑。

    “准备开饭了,”丁母说话的同时,门铃也响了。“我先去开门,”语毕转身往外走去。

    “我去吧!”丁兆国说着欲迈步走出去。

    “不用了,我去就行了。”张艳琴已迈开脚步。

    难道是……那位客人来了?

    看向丁兆国一脸的“无知”,沈予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刽子手,即便她不是,那她也是共犯。今晚的“剧本”是丁母主编的,也明白她将自导自演,沈予凡明明知道“剧情”,却只能放任其播出,就像此刻,她明明知道张艳琴说话时神情有一丝不自然,明显是对丁兆国掩饰些什么,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沈予凡带丁采妮去洗手间洗手,丁兆国则转身上了二楼,估计是回房换衣服。

    “哎,秀珍,你们终于来啦!”沈予凡和丁采妮仍在洗手间内洗手,从玄关里传来的音量足以让她听得一字不差。果真是那位“客人”来了!

    “哎,艳琴,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说话的是冼秀珍。

    “哈哈……”张艳琴被逗乐了,这也只验证了一句话:女人不论到了什么年纪,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的那种心态都不会改变。“都一把年纪了,哪还年轻哪!“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笑容却未曾间断。

    “哈哈……“一直站在太太冼秀珍身后的黎伯良看着眼前两位已过知命之年的老太庆竟还这般闹着,也忍不住笑出来。

    “这位一定是雅芝吧?“在相约到丁家用餐之前,不,也许是更早之前,张艳琴就通过微博看了老同学的女儿黎雅芝的照片,当时就觉得这女孩长得乖巧伶俐,颇讨她喜欢,再后来听老同学说起她自家女儿还没合适的对象,不久前才在美国一所名校修读完心理学硕士所有课程,张艳琴心里可就更加高兴,似乎已默认其为丁家媳妇的不二人选。

    “哎哟,你看我,净顾着跟你叙旧,倒把雅芝给忘了。“冼秀珍连忙向一旁挪了挪脚步,顺手将女儿黎雅芝带上前来,”雅芝,来来来,这位是妈咪的高中同学艳琴阿姨,快叫琴姨!“

    “琴姨好!我是雅芝,妈咪经常都有向我提起您,还会跟我说起你们以前上学那时候的事情。“黎雅芝是人如其名,长得清秀,笑起来甜甜的,脸上还现出浅浅的酒窝,看起来端庄贤淑,多少跟专修的心理学课程有关。

    这么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尽是将两位老太太的多年友情交织得更紧,张艳琴脸上的笑容放大,眼神有意无意在黎雅芝脸上停留,倒像是婆婆看未来媳妇,越看越满意。

    这时候张艳琴像是终于意识到客人仍站在玄关处,赶紧将客人迎进门来。

    一行几人才刚步入客厅,张艳兰正想差吴姨到书房去唤丁景鸿出来,尚未开口,丁景鸿已走出书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透过毫无遮挡的中庭看见了一楼客厅的来者。

    “秀珍、伯良,你们可来了!呵呵……“丁景鸿双手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一步步走下楼梯。”艳琴她一早就念叨着你们,这下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呵呵……哎呀,来见见面还要你们这么张罗着,是我们打搅啦!“说话的是黎雅芝的父亲黎伯良,两个老男人也是因着各自的太太才相识。

    “诶,这是哪里的话,快别这么说!“张艳琴说着吩咐吴姨上菜,”来,我们先入坐,边吃边聊吧!“语毕,一行人走向饭厅。

    这时,丁兆国从房间换了一身居家休闲服下了一楼,碰巧见着了刚走出洗手间的沈予凡和丁采妮,也就一起走进饭厅。

    众人才刚落座,丁兆国三人的出现倒是吸引了在座人们的视线,黎伯良一家纷纷离开座位,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张艳琴则走向已于饭桌四五米前止步的三人,逐一介绍。

    丁兆国则是看着向自己这方向走来的母亲,心里是大大的疑惑。

    张艳琴丝毫没有跟他提过今天会有客人过来,丁兆国在脑海中搜遍了记忆仍未挖掘到一丝一缕与眼前这三位有关的记忆。

    “秀珍,伯良,这是我的二儿子兆国……这是我的孙女采妮,“说着,张艳琴看向沈予凡,”这是兆国的同事沈小姐。“

    沈予凡微笑着点头,落落大方,尽管她心中闪过一丝狐疑,刚刚那会儿是错觉吗?为何她觉得张艳琴刚才看向自己时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这让沈予凡觉得丁母其实压根儿不愿意向众人介绍自己,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丁兆国等三人跟在张艳琴身后靠近餐桌,等着介绍完三位客人时方一同落座。

    这下座次可有意思了,丁父右侧是黎伯良,左侧是太太张艳琴,张艳琴旁边依次是冼秀珍、沈予凡、丁采妮,然后才是丁兆国、黎雅芝。

    “大家别客气,就当自家一样,起筷吧!“丁景鸿开口,众人陆续起筷。

    饭桌上,丁景鸿与黎伯良围绕着中美两国这几年的经济情况聊得不亦乐乎,“时事“与”政治“素来分不开,两人也就说个没完,丁兆国偶尔搭话,以示对两位老人家的话题有所关注。

    至于张艳琴和冼秀珍则是三句不离家常,言语中无一不是围绕着儿子的工作、女儿的学业以及子女的终身大事。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不想想那两位男女主角仍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顾吃着饭,听着长辈口中的家事、国事,丁兆国还得一心二用,不忘照顾身旁的丁采妮,不时往她碗里夹着她爱吃的菜。

    其实,丁兆国更想给沈予凡夹菜,他不是没看出沈予凡今晚的拘谨,大多时候都只低头吃着碗里的米饭,基本没怎么吃菜,只在往丁采妮碗里夹菜时才顺便给自己夹一点。恐怕沈予凡对于今晚这一饭局的讶异程度比他自己更甚。思及顾此,丁兆国心里微微泛疼,颇为不忍。可想到左边还坐着黎雅芝,如果他给沈予凡夹菜,那意味着他断然不能忽略了身旁的黎雅芝。

    可一想到沈予凡她……罢了,丁兆国将筷子伸向面前的那盘夫妻肺片,转而越过丁采妮跟前,往沈予凡碗里一放。

    “你最近辛苦了,多吃点。“丁兆国朝沈予凡轻轻一笑,眼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疼惜。

    沈予凡这个当事人倒是小小地吃了一惊,但也只能强作淡定地回以一笑,“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说不感动,那是自欺欺人。

    在这顿家宴中,最为不自在的莫过于沈予凡,自始至终她都如坐针毡。这样的一场别人家的家宴,她这样的尴尬身份,荡漾在心头的除了“多余“二字已无他。沈予凡没有忽略掉丁兆国左侧那位名为黎雅芝的女孩在乍一看到自己时眼中所流露的诧异,还有那淡淡的……失落。

    是的,是失落,也许黎雅芝她都未曾察觉自己已对身旁的这名温文儒雅的男子一见钟情,只晓得能坐在丁兆国的身旁,自己心情竟是在小鹿乱撞之余又是那么的愉快。他的外表着实与阳光帅气不搭边,却是黎雅芝所欣赏的成熟稳重,眼神平静,让人安心,举手投足间让人不禁联想到“翩翩君子“四字。这样的丁兆国确实让人难以将眼前的他与他的”律师身份“重叠。

    然而,为何他在看向右侧那名女子时眼神会那么的……温柔?不是说他们只是同事吗?可是女性的第六灵感却告诉黎雅芝,丁兆国和沈予凡之间不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沈予凡当然没有忽略黎雅芝刚才那淡淡一瞥中所隐含的女子情怀,也正因为如此,沈予凡才更加心惊,丁兆国这么一举动无疑是坏了张艳琴的“计划“,而沈予凡自己更是这个计划的“帮凶”和“牺牲品”。

    沈予凡百思不得其解,张艳琴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原本以为她的盛情邀请不外乎因为她与丁采妮投缘,而她也已然不是头一回到丁家来吃饭,所以她在受邀之时并未作他想,至于如何解释丁母会在她当初婉拒邀请时表现出异于平日的热情,沈予凡这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觥筹交错,酒杯碰撞的声音点缀了这一顿原与平日无异的晚餐。待饭局结束,沈予凡才到洗手间深呼了口气。再憋下去,她不确定自己会否因为缺氧而当场昏过去。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客厅时发现其他人都已在大厅坐好,沈予凡心里明白这种情况下,她自是能不出现就不出现,索性向饭厅走去,只见吴姨一个人在收拾着餐桌,她便将衣袖捊高至手肘,欲帮忙收拾。吴姨拗不过沈予凡,也就乐呵呵地随她帮忙,自己则从一旁冰箱里取出各式水果做成水果盘,端往客厅。

    沈予凡专心擦洗着手中的碗筷,此情此景,竟让她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紧接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有多久了?还真有些时日了呢!沈予凡也曾像现在一样在厨房里忙活,为方少凌准备晚餐。有时候方少凌比她晚了回到家,会恶作剧地到厨房里捉弄她,更多时候是从背后一把搂住她,孩子气地将脸凑近她的脖子,鼻间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沈予凡的神经。当然,这种情况还是极少的,打从进了方家的门,沈予凡鲜少亲自下厨。还记得头一回甚至被他吓得连手中的锅铲都没能握紧……

    当察觉回忆呈无边际地蔓延状态时,沈予凡及时刹住了车,心中还暗暗笑话着自己。她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在丁家,却想起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说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吗?如果心里还对过去念念不忘,那么自己这番远离家乡,不远千里“隐身”于这座陌生的城市还有何意义?她要的不就是让自己的记忆在这座没有他的呼吸的城市里慢慢淡化,让自己的人生重头再来吗?

    这时,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打断了沈予凡的思绪,脚步声在厨房门口处停了下来,沈予凡仍维持背对着对方的姿势不变,迅速不动声色地调整好情绪,从回忆中抽身。

    沈予凡双手仍清洗着餐具,对方的沉默不禁让她疑惑,一时间不明对方只是碰巧路过厨房,抑或是为了别的。在她仍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看时,那人已主动开口。

    “予凡。”

    闻声,沈予凡手中碗碟过水的动作一顿,回头,是丁兆国。

    他不是应该在客厅陪着……黎小姐她们吗?表面上黎雅芝与张艳琴的互动不多,可张艳琴的目光每每落在黎雅芝身上时总会较平时柔和一些,那种感觉沈予凡也曾有过,就像她头一回到方少凌家吃饭时,方母看她的眼光。沈予凡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此刻丁兆国的出现才会让她自在不起来,好在水龙头的沙沙水声稍微掩盖了她的局促。

    “厨房的事交给吴姨就行了,你也到客厅坐坐吧!”丁兆国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双手叉腰,十指在腰上随意地按捏着。

    “没关系,快洗好了,你去陪他们聊天吧!”语毕,转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丁兆国想再说些什么,却苦于没有话题,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厨房入口,表情夹杂着一丝沮丧。若非碍于情面,他根本不想将原本可与沈予凡相处的时间用来接受黎家父母的“目光洗礼”,打晚饭一开始他见着了黎家的人,他心里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毫不客气地说,那根本就是未来岳父岳母看女婿的眼神,目光所及之处,丁兆国只觉如同受烈日炙烤。

    “呃……”丁兆国思索着如何打破沉默,“予凡,那你洗好之后我送你回去。”他正想趁机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与之相比,他更乐意和沈予凡独处。本以为今天晚饭后送沈予凡回家,借着那样的氛围,他正好向沈予凡表明心迹,却不料半路蹦出个程咬金。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可以改天再找机会,可现下问题在于,敏感如沈予凡,难保她对于今晚的“插曲”不作他想。再说,他妈妈对黎雅芝一家未免太热情了些……

    听了丁兆国的话,沈予凡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到外头去打的士就行了。”她可不想再遭人诟病。

    事实证明,沈予凡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她没错过丁兆国向在座的几位表示要送她回住处时,那几道不约而同看向她的眼神有多么精彩,难以置信的、疑惑的、不情愿的……如果眼神能烧焊,恐怕沈予凡的身上已千疮百孔。不待众人开口,沈予凡主动婉拒丁兆国的好意,并一再感谢丁家父母的邀请,向黎家三口点头致意,这才微笑着在丁兆国的陪同下走出众人的视线。

    自始至终,落落大方,未见一丝拖泥带水,至少黎雅芝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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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作品*作者: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