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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外，张明澄与吕耀龙分道扬镳。张明澄径直走进了领航室，指挥中心的舱门依旧关闭着，领航室内只余下一名操作员与一名维修员。
“压力仪还是有问题，指针一直不动……”维修员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张明澄，用螺丝刀敲打着表盘，自顾自的说着。
张明澄走过去，抽出手枪，抡圆了重重的击在了维修员的后脑：“抱歉了伙计！”
维修员脑袋撞在仪表上，闷哼一声仰面倒地。领航室里剩下的那名操作员诧异的看过来，一眼就瞧见了张明澄手里的枪，他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别动。”张明澄单手端起手枪，一边朝其移动着，一边说：“我只是不想你们碍事。”说着，他与操作员的距离缩短到了两米。张明澄陡然转身，身体回旋着，抡出去的右腿准确的击在了操作员的太阳穴上。又是一声闷哼，从椅子上滚落下来的操作员也陷入了昏迷。
好友张明海的提醒，与大副吕耀龙的话，让张明澄认定了舰长罗正波存在问题。他双手扭开舱门，闯进了控制中心。
控制中心里，刚刚丢下电话的罗正波疑惑的回过了头，一眼就瞧见了张明澄：“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没有仪表损坏。”
张明澄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中的枪：“别动！我是FIC特工。上校罗正波，我怀疑你涉嫌叛国，请……”
没等他说完，水手长一下子冲过来：“收起你的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在执行FIC总部给我的命令……别再往前了，否则我一定会开火。”
水手长满脸愤怒，右手用力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来呀，那就开火，朝这儿打！”
说话间水手长又朝前迈进了两步，张明澄深吸一口气，稍稍移动枪口，毅然扣动了扳机。砰！剧烈的枪声在控制中心内回想，左肩中弹的水手长身体一栽趴在了地上。
“我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有人再移动，下一次我绝对会击中他的心脏。”
罗正波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明澄：“疯了，FIC疯了！你就这么想用核弹攻击自己人么？”
张明澄会错了意，轻蔑的说：“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吧，或许他们从前是自己人，但现在只是敌人。”
“敌人？”罗正波吼道：“什么时候五十七师是敌人了？就算不管五十七师，索龙那里的近十万平民难道也是敌人？”
“什么？”张明澄开始疑惑：“索龙？为什么会攻击索龙？”
舰长罗正波愣了愣，然后看着张明澄大笑起来：“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潜艇后方传来一阵枪声，吕耀龙与他的同伙发动了攻击。
舰长罗正波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我们时间有限，我尽量简明的告诉你事情始末。二十分钟前水神号收到了北极后备司令部的命令，要求我们对四个目标发起攻击。”罗正波指着发射台那台圆形凸起的黑白屏幕说：“四个目标的坐标都在那里，前三个都是澳洲首府望北，最后一个则是索龙。我以为索龙被叛军占领了，可实际上索龙的所有无线电频道都在正常播放，没有丝毫混乱的迹象……为什么是索龙？为什么发命令的是北极后备司令部？特工张明澄，你来告诉我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别听他废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声音从敞开的舱门外传来，端着冲锋枪的大副吕耀龙领着另外两名持枪水兵闯了进来。
“命令？什么命令？北极后备司令部的命令不是正式命令！”罗正波高声反驳。
吕耀龙陡然将枪口对准了罗正波：“闭嘴！”他冲着两名水兵扬了扬下巴：“去拿发射钥匙。”
两名水兵朝着罗正波靠近。罗正波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张明澄，目光里满是祈求。张明澄脑子乱极了，初出茅庐的他完全没法分辨谁说的才是真的。他的目光扫过指挥中心里的每个人，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或木然，或沮丧，或愤怒，或惊愕，林林种种……一个简单的推演在脑海里迅速完成。吕耀龙是少数派，罗正波的支持者更多。如果罗正波选择叛乱，肯定会第一时间控制水神号，而眼下他们却高举着空空的两手……
“干！”张明澄暗自咒骂一声，枪口移动，指向了前进中的水兵：“等等，舰长说的是真的？”
“你也要违抗军令么？”吕耀龙与两名水手同时将枪口对准了张明澄。
张明澄皱着眉头，突然说：“FIC总部进门的大堂里有一尊创立者陈御的雕像，雕像举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什么？”吕耀龙有些莫名其妙。
“告诉我，左手还是右手！”
FIC的创立者是陈御。为了纪念陈御，FIC总部为其铸了铜像，就摆放在总部入口的专门后方。只是铜像既没有举左手也没有举右手，而是双手抱着腹部……假如吕耀龙是FIC特工，一定会对铜像印象深刻。
“左手，等等……是右手！”
张明澄摇了摇头：“你不是FIC特工！”
“杀了他！”吕耀龙疯狂叫着，冲锋枪朝着张明澄疯狂扫射。
早有准备的张明澄一个侧身跳跃，躲在了控制台之后。这时候，原本因为枪伤躺在地上的水手长突然站起起来，趁着没人注意从后方冲上去，一下子保住了吕耀龙的胳膊。
“趁着现在，舰长！”
罗正波扭头朝着控制台飞奔，与此同时，吕耀龙挣脱了年迈并且受伤的水手长，对着水手长就是一个长点射，转过身又朝着背对自己的舰长开火。
舰长罗正波已经跳了起来，落下之后推在了水平舵之上，以此同时一连串的子弹击中了其背部。忠于舰长的上尉趁乱完成了注水操作，水神号的头部开始朝下倾斜，船舱里响起了紧急下潜的警报声。
陡然倾斜的潜艇，让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吕耀龙与另外两名水手开始朝着试图反抗的军官开火射击。船身倾斜之下，罗正波的上半身滑过了控制台。鲜血从他的嘴里溢出，他盯着控制台后面躲藏的张明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张明澄的身后。那里是发射台，控制着启明星导弹的发射。
张明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摧毁发射台，阻止导弹发射。
水神号急速下潜着，朝着漆黑的海底。张明澄抽空探出身，朝着吕耀龙开火射击，结果却只击中了一名水手。
那水手的受伤，让吕耀龙与另外一名水手投鼠忌器，不得不寻找掩体。趁着火力间歇，张明澄调转枪口，冲着发射台连连开火。
砰砰砰……
球形屏幕碎裂，控制台冒出火花。正这个时候，有人尖叫道：“我们要撞到海底了！”
话音刚落，水神号猛烈的震动了一下。控制中心里的仪器纷纷冒出大团的火花，损管结合部开始喷洒出大量的水。震动之中，张明澄一个站立不稳摔了出去，头部撞在了椅子上，这让他一阵眩晕。
眩晕中，他依稀看到一名水手扑向控制台，抢过了罗正波脖子上挂着的两把钥匙。然后与吕耀龙配合着插进了钥匙孔，随即吕耀龙一阵咆哮。
再接下来他就瞧见吕耀龙怒不可遏的走过来，踢开自己拿着的手枪，紧跟着他就看到一只大脚迅速落下，吕耀龙愤怒的咒骂着：“发射台完蛋了，你这个婊子养的混蛋，去死吧！”
……
A30M机舱里，张明澄用低沉的嗓音说：“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进了澳洲人的牢房。那牢房可真不是盖的，我用了十年时间才从那里逃出去。”
对面的曹毓文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张明澄。曹毓文虽然不是审讯专家，可身为FIC中层，他熟悉那一套。在张明澄讲述的过程里，他一直盯着张明澄，观察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表情……得出的结果让他难以置信，张明澄说的是真话！
可能么？他极度怀疑自己的判断。对了，对方可是一名FIC史上最厉害的叛谍。这样的人心里素质必定远超常人，也许还进行过反心理分析训练。所以绝对不能用常理去评判对方说的真假。
等待了几秒钟，见张明澄始终没有开口，曹毓文说：“你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你是冤枉的。你有个好朋友，现在成了显赫的大人物，是他误导并出卖了你。你觉着我会相信么？”
张明澄笑了：“这正是我指名要见你的原因。”
“证据呢？”曹毓文伸出自己的右手：“给我证据。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尤其是你。”
张明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着力量。然后，他慢慢抬起了双手，异常的迟缓，但的确举了起来。
曹毓文的瞳孔开始收缩，眼前的一切让人难以置信。持续注射着肌肉松弛剂，连说话都费劲，张明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