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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1
托尼从未想过,自己会看到马特流露|出如此无助的神色。
那张惯常冷漠而戏谑的脸上总是闪烁着对人世间丑恶的憎恨,但此刻，他却竟是有些疲倦。
“马特！”托尼急忙走了过去，抓住他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马特捂着伤口，声音隐约的发颤，“我没事……”
“你没事才怪！”托尼骂了一句，他抓住马特的手,固执的将对方拉近自己。
“我只需要……那里有水……”
冰水的温度刺骨。
里面的药物也应该是用于复原的,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难道马特真的要躺进去？
“你在开玩笑吧，听着，我有一堆的家庭医生，随便哪个只要收了钱……”
“不，托尼。”他的声音和过去听起来一样的固执。
“……”托尼一时哑然，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盲人。
他认识马特.莫道克已经很久了，这个人总是微笑着说，正义是个瞎子，没有情理，有的只是真相。
生命对于这个年轻男子向来是残酷的。
托尼忍不住有点后悔，他也许平时应该对马特更好些。
“把我的衣服脱|下来，”马特的脸色苍白，“伤口……”
马特的手上总是有一大堆细细小小的伤口，他是个瞎子，生活中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小麻烦。
糟糕的是那个在他腹部的那个伤口，大约有五六公分长，触目惊心的翻在外面，几乎看得到白生生的皮肉。
失血过多。
第一个反映让托尼马上用手捂住了他的伤口，咬牙道，“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我、我没事……”
马特像是有些两眼发晕，他踉跄着走了几步，抓到了水盆的边缘。
“见鬼！你得去医院！”
“不。”
瞎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残疾人都这样。
托尼骂骂咧咧的抓住马特的手，慢慢的将他的衣服解开，然后扶着他进入了水中。
马特的眼睛是白色的，呆滞的。
这还是托尼第一次看到墨镜后的这个人，莫名的，他有些心疼。
水冰冷刺骨。
马特的嘴唇早已苍白，他死死的抓住浴缸的边缘，呼吸微弱。
“我会没事的。”他勾起嘴角，努力的向平时一样露｜出了一个微笑。
“……”
托尼并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他胡乱的抹着马特身上的血，只是希望那一池的浅红也只是自己的幻觉。
马特很快安静了下来，托尼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他只能一样静静的坐在一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声惊醒了托尼，他倏地睁大眼睛，马特却已经不在池子里了，他只是安静站在一边，将身上裹着的毛巾放下。
满身的伤痕深深浅浅，几乎让托尼不忍心去看。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不去我的泳装派对了。”托尼嘟嘟哝哝的道。
马特笑了笑，他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可脸上又有了那种没有人可以战胜的自信。
“你的恢复能力也让我惊讶。”
“我说过，我会没事的。”
马特打开衣柜，像正常人那样拿出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真令人不敢相信。”托尼嘟哝道，“我本来还以为这是个约会什么的……看来……”
“约会？”马特那张英俊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觉得……你不会有我这样的朋友，因为你也不会喜欢我……但是，我现在觉得……我也并不想和你约会。”托尼低低的道。
马特笑了，“你就是想告诉我，你完全不想和我约会？而且，我还不知道这个约会的存在？”
“我知道……哈哈，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托尼尴尬的抓抓脑袋，耸耸肩膀，“我想，我该走了。”
“抱歉，耽误了你一个晚上。”
“我很高兴出来，马特……哦，韦恩的派对我会派车来接你。”
托尼走的很快，他居然还没有忘记关上门。
耶稣基督啊，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通过马特忘记罗杰斯是个糟糕的主意，托尼咬牙坐进车内，转动车钥匙。
他想见罗杰斯，发疯的想见。
这实在很糟糕。
他也许需要点酒精什么的来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
天亮前，托尼回到了斯塔克大厦，停了车走进电梯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门边踌躇不定的人。
“托尼……”罗杰斯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就被斯塔克狠狠的按到了墙边。
理智总是在其他所有的东西发挥效用之后才会有点反应。
在一通纠缠到两个人都喘息不止的吻之后，罗杰斯首先开了口。
“托尼，我……”
“行了，行了，闭嘴。”托尼忙不迭的再次吻了上了去，被弄得一头雾水的罗杰斯被他一路推推搡搡的拖进了电梯。
……
叮咚。
电梯的门打开了，罗杰斯身上的皮夹克已经被扯了下来，皮带的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拽了个彻底。
“别这样！托尼！”史蒂夫几乎要逃了。
“What？！”托尼咬牙切齿的松开手，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很想见你……事实上，我想你想的已经快受不了了，高兴了吗？”
罗杰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嘀咕道，“这还真是有点意料之外……”
“什么！？”
“我来这里，准备被你大吼大叫，没想到你……”史蒂夫咳嗽一声，“事实上，是科尔森，他找了你一天，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他叫你过来看看，你就过来了？”
“我也想看看你……”对于托尼开始发光的眼睛，罗杰斯正色道，“但是，我还是很生气。”
“反正我是不会让步的，关于这件事……无论你是不是用做｜爱来威胁我……”
“……”史蒂夫叹了口气，淡淡的道，“他要你明天出现在神盾局，只是这样而已，我走了。”
“等一下，”托尼失笑，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就要，这么走了……”
“我很累了。”史蒂夫低低的道，“我已经……”
“我在这座大楼里有一百个房间，你就不能随便找一个地方睡睡？”托尼撇嘴道。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史蒂夫皱起眉，“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喝酒。”托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他和马特并没有做什么需要说谎的事。
“我没有闻到酒味……”史蒂夫淡淡的道，“你出去做什么了？托尼。”
“好吧，我和马特待了一夜，但是什么都没做！我以为我对任何人都可以……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对吧……而且，他比你长得要帅多了……”
对于托尼絮絮叨叨的解释，显然罗杰斯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托尼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脊背上，罗杰斯稍稍一动他就叫唤了起来，“别动！”
“托尼……”
“别看我，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的确是太丢脸了，他是托尼.斯塔克，一向都是无所不能的，现在却因为眼前这个人变得六神无主。
罗杰斯的声音温和了些，“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托尼，有些事不是你撒撒娇就可以就此抹消的。”
“是啊，我也不打算就此让步，我做的是正确的事。”
“正确？你怎么能说……”罗杰斯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没兴趣跟你吵架，我回去了。”
“在我这里多待一分钟你都不能忍受了吗？”托尼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几乎听的有些微弱可怜。
“我没有这么说……”史蒂夫抓住他的手，放开，幽幽的道，“我还是很生气，不仅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更因为你瞒着我……”
“那么从现在开始不对你说谎可以吗？再也不见你……并不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托尼弱弱的道。
“那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些事？你觉得我会把所有的事情搞砸？”
托尼嘟哝道，“得了吧，你知道我不会回答你这种问题的……如果你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那么，好吧，你就这么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了。”
“我当然在乎你，托尼，你觉得我……只是，我受不了你这样胡来了，你得……”
“好吧，好吧，我们可以谈谈，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第一次？”托尼撇撇嘴，“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没可能是我的第一次了。”
史蒂夫轻轻的笑了笑，他正要开口，电梯的门再次响起了叮咚声。
电梯的门打开，拄着手杖的马特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罗杰斯的存在，只是微笑着道，“托尼，你把你的外套丢在我那里了，下次留下过夜的时候，记得带好自己的东西。”
“啊，马特……我、我不知道……”
那件沾血的外套被托尼离开时丢在了垃圾箱里，他不知道马特怎么找来的。而此刻，更让他害怕的，却是罗杰斯脸上的表情。
“托尼，”罗杰斯微笑的看着他，“解释。”
“……”
TBC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