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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托尼安静的坐在他的工作室内,披着毯子，捣鼓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他觉得自己花时间在这些钢铁侠战甲的提升上或许是有些浪费了,但自己还在发烧,更何况,唯一可以出去做的事情,就是发表什么愚蠢的政府申明。
好冷。
托尼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浴室。
他可以看到黑色的筋络沿着他的血管蔓延，在他的胸口，在心脏的周围，网状的蔓延着。
“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响起,“我想提醒你，你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做出一些安排是比较理性的。”
“是啊，我的葬礼……”托尼喃喃着，他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的脸，轻轻的笑了，“你说……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怎么样？”
“我一样感到好奇，先生。”
是啊。
托尼轻轻的吁了口气，捂着脸坐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明亮的天花板，愈发的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
“托尼？你在哪？”
外面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斯塔克匆忙站起，胡乱的抹了抹脸，才发现泪水不觉得已经滑落。
他打开水龙头，关上门，大声道，“我在这里，什么事？”
“我给你买了甜甜圈。”
“我很快就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给你买了午饭。”
少年的嘴角依旧有些淤青，但他显然已经恢复了精神，斯塔克走过去拆开那些盒子的时候，他笑嘻嘻的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托尼的腰。
斯塔克的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怎么了？”
“只是很高兴你在这里。”少年喃喃着。
“小鬼，你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少年轻轻一笑，“我不在乎。”
托尼不经意的避开了少年的亲吻，嬉皮笑脸的道，“这是什么好日子吗？”
“没什么。”少年的眉眼间迅速的掠过一丝斯塔克熟悉的不悦，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了斯塔克的身侧，”只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回去温暖的地方一阵子？”
“我随时得去华盛顿，你知道，那些该死的会议什么的……哦，亲爱的，能帮我拿点果汁过来吗？”
斯塔克微妙的转移了话题，他脸上云淡风轻的情绪似乎看不住太多的喜怒哀乐。
“哦，小辣椒说你很喜欢在皇后区的一家披萨店，我下午开车去……”
斯塔克拿了果汁，抿了抿嘴唇，轻笑,“Tanks. That’s ... very considerate of you, at least to a dying man.”
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身。
没有向以往一样大发脾气，少年只是走到了斯塔克的面前，轻轻的将额头靠了上去。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装作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关心。”
少年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细微的呜咽。
斯塔克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变得僵硬。
“我只求你……假装一下也好，只是一下，让我不要……”
“听着，孩子，我的未来不代表……”
“这不关我未来会怎么样，托尼。”少年的头垂的很低，他似乎轻轻的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如果，如果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慢慢的抬起头。
那双同样的蓝色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这是我在自己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吗？
斯塔克忽然间有些困惑。
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少年的亲吻。
短暂的，没有欲|念的。
更像是一种恳求或者是哀切的绝望。
少年的呼吸仿佛是颤抖的，斯塔克的眼神中却带着点茫然，他咳嗽了一声，尴尬的退后了一步，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罗杰斯。
……
就在半小时以前。
“我们只离开半小时，如果不按时回来，我还是会带走帕克，如果不相信我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马特.莫道克淡淡的笑了笑，“你大可以试试。”
罗杰斯却显得有几分心烦意乱，“我们会回来的。”
“那么……你开车吧。”莫道克淡淡的道。
“……”
“我不能开车。”
罗杰斯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虽然费力的从强尼.斯托那里借来了跑车，但是，他却显然没有什么心情享受，“怎么？托尼不能给你设计什么定位的车吗？”
“Ouch，”马特居然笑了笑，“他可以，但是，我觉得开着几千万的跑车并不适合我盲人律师的形象。”
“随便你吧，”罗杰斯闷闷的道，“我不喜欢你。”
“我从来不指望被人喜欢。”莫道克又恢复了那平淡的语气。
“但是你和斯塔克……”
莫道克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的笑了出声，“我认可斯塔克，肯定他的所作所为，仅此而已，如果是其他的问题，我很确定是你想多了，队长。”
“你是他的朋友。”
“我当然是他的朋友，所以我有最基本的原则，比如说，在任何时候都站在他的身边。”莫道克淡淡的讽刺语气让罗杰斯愈发的焦躁起来。
“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了。你只是觉得自己比他更正直，做的事情更正确，在你看来，他不过是个有钱人家被宠坏了的孩子罢了。”莫道克悠悠的道，“你不相信他。”
罗杰斯狠狠的踩下了刹车，他看着莫道克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怒吼道，“我相信他，见鬼，我当然相信他，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你离开了。”莫道克竟然笑了，“你和他为敌只是时间的问题，很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放弃的到底是什么。”
……
现在。
斯塔克记得，是自己改掉了罗杰斯进入斯塔克大厦的认证。
他不希望罗杰斯来这里太不自在，所以取消了进入时的验证。
很有趣的事吧。
他看到罗杰斯站在那里，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那一瞬间，他几乎想冲过去抱紧那个人，然后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但是，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慢慢的松开了少年的手。
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拉上的了。
“嗨。”
“嗨。”罗杰斯带着纽约口音的英语令他感到熟悉，但是，两个人的问候，却形同陌生人。
“我只是来……帕克他……”口中的苦味在慢慢扩散，罗杰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少年脸色阴沉。
罗杰斯轻轻叹了口气，他直视着斯塔克，“你对帕克做了什么？”
托尼快速的扫了一眼那个少年，然后抿了抿嘴唇，低低的道，”听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
“什么时候你开始为了达到目的这样不择手段了？”罗杰斯皱起眉，他没有想用这样的口气来质问斯塔克，但是，有些事情就这样，你无法控制，也无法解释。
斯塔克看着他轻轻的笑了，他淡淡的道，“我想，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我想做什么，或者怎么做。”
“托尼……”
“别管这件事。”斯塔克向他走了过去，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氤氲着波澜不惊，“否则你会会后的，队长。”
这个混蛋。
无论是多么想要压抑自己的内心，罗杰斯都无法控制的想要将这个人紧紧搂在怀中，可是，那人眼角眉梢的满不在乎几乎刺痛了他，令他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但是，当他看到站在斯塔克身边的那个少年时，脸上的情绪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了。
沉痛。
沉痛而后的是……平静。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罗杰斯缓缓的开口了，他微微侧过头，尽可能的不要去看那少年和斯塔克站在一起的摸样，“我不能……让你伤害帕克。”
“他会没事的。”斯塔克淡淡的道，“只要你不要再介入其中。”
“你知道吗？”罗杰斯怒极反笑，“我一开始并不打算这么做的，但是，你越走越远，告诉我，这些愚蠢的政府条令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要把所有反对你的人都赶尽杀绝为止吗？”
“我没有考虑过，”斯塔克盯着他，一字字道，“也许我应该这样做的。”
“什么？”罗杰斯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能够……”
托尼微微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了。他很快的笑了笑，“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史蒂夫，无论你是不是站在我这边，我都会继续下去……”
因为……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史蒂夫愕然的看着他，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托尼的面前，那个少年想要阻挡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拉住斯塔克的衣领，然而，托尼却依旧平淡的看着他。
“如果你要揍我就动手好了，反正……我在没穿战甲的情况下也不是你的对手。”那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样说道。
罗杰斯看着他，一种绝望在他的内心深处开始了蔓延。
他慢慢的松开了手，摇着头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不，托尼，我跟你不同……”罗杰斯转过身，声音冰冷，“我做不到伤害我爱过的人。”
那一瞬间，斯塔克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倒下去，但是，他没有。
他站在那里。
他站在那里看着罗杰斯离开，毫无办法的。
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罗杰斯不会再回头了。
“帕克交给你处理好了，反正本来需要跟那个孩子解释的，也是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