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失节

观雨听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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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失节

    这时的熊氏夫人虽然狂怒,却还有几分理智,讶异问道:

    “怎么会?我是他婆娘。”

    “看着,他还会用失贞来刺激你,为自己制造换老婆的机会,也坏我邛州名声。”

    果然,似乎顺着南离的话语,王祥在对面应景地大骂自家婆娘:

    “死婆娘,你一女子孤身身陷敌营,不说完节自尽,还在阵前如此闹吵,还有没得廉耻、名节?王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光了!”

    于是王祥的婆娘在这边大骂:

    “姓王的,你真是不要脸,为了那两个小妖精,你恨不得我死是不是,好,我当众死给你看。遵永的将士们,你们听好了,我熊梅行事粗糙,身陷敌阵被擒,可是赵总镇以礼相待,不曾伤损得我一分,有身边随侍保护的诸女侍为证,今日被王家羞辱,我就以死明志,死在这阵前,我的动止行状,自有我的姐妹证我身为女子的清白!”

    “你们这些汉人的臭规矩,讲什么礼义,讲什么廉耻,王祥,你拖程源、卖牛票时有礼义吗?你抢夺人家女儿做妾有廉耻吗?”

    说罢从马上一歪身子,用枷着的两手从在侧的亲兵腰间就把腰刀抽出来了,眼看抬手就要抹脖子。

    “熊夫人,不可!”

    “快拉住熊夫人!”

    亏得葛佑明手快,一扯缰绳,马儿一跳,将熊氏摔下马来,然后从马上俯身一回手挥起腰刀鞘将熊氏手中刀打落。

    南离一看葛佑明带人扯住了熊氏夫人,才松口气:这真要死了,更加不明不白,弄不好自己都得跟着扯上一身官司,还得在后世史书上惹个欺侮王家女眷的名声。

    “荣昌伯,你执迷不悟就罢了,我也不与汝多费口舌,就此将尊夫人送回,免得阵前刀枪无眼,还要落个欺侮妇孺的名声,赵某可担待不起。”

    “呵呵,你要杀就杀,我王祥不要了!”这时的王祥竟然得意洋洋。

    “你……”这一下出人意料,南离倒弄得无语了,这种官司最是难断,毕竟他赵南离老哥一个,哪有这路经验。

    “好好好,好好好好!我熊梅誓不生入王家!赵总镇,我不回去了,我看着你王祥有多大能耐,看着你兵败之时,还如何说嘴!”

    熊氏这时真的是伤心欲绝,王祥则更加飞扬跋扈,一手提刀,另手戟指叫骂:

    “死婆娘,你还咒我兵败!赵南离,你也不要摇唇鼓舌的说嘴了,今日你我就刀枪上见个真章!”

    “荣昌伯既然要刀枪上见真章,赵某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桥上如此狭小,只你我行致师之礼如何?”南离一声冷笑。

    “什么,什么致……什么死?”王祥却没听懂。

    “王祥,跟我家总镇单挑,你敢吗?”

    吴元龙在后倨傲地高叫,他知南离的丈八点钢驼龙枪可是好家伙,再配上宝马“雪山”,别看王祥号称下川南第一武勇,这时看那肿眼泡、黑眼圈,再加凶悍的熊,哪里是憋得梆硬一枪精华童子身的自家镇帅对手。

    王祥这回懂了,却淡然一笑,丝毫不以为忤。

    “哈哈哈,某为大将,宁斗智,不斗力!哈哈,赵狗子,还要单挑?汝只知逞匹夫之勇,先看看你的左右吧!!”

    南离这时才注意河道左右,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传令,铁骑速退!”

    这时永宁河河道中,上桥两侧宽阔流缓的河道中,上游下游塞满了竹排——侯天锡故技重施,一群又一群手挥五尺直刃长剑、披发跣足的倮兵,从竹排发出各种喊叫,敲打铜鼓吹响牛角,正一窝蜂向岸上冲杀而来。

    眼见来势凶猛,人多势众,手中挥舞的都是斩马长剑,南离麾众急退,忙乱中还不忘叮嘱葛佑明:

    “看好熊夫人,不可闪失了!”

    “镇帅放心!”

    这几日下来,南离已经发现,璟新手下的几员将领可比自己亲自简拔的那几头烂蒜靠谱得多。

    而骑兵的训练水平这时就体现出来了。

    说来吴元龙、张翦都算得骑将出身,二人的马术、骑射、击刺、奔袭等各种技能都算是同侪翘楚,但南离对他们的一样共同作风最不满意:就是纪律。

    他在教导司反复教导的就是如何制定纪律、执行纪律、规范手下同袍兄弟的作风养成,体现在骑兵的训练上,基本技能南离从不参与意见,但是日常纪律行止、作风养成,临阵的听鼓看旗、听令进退都是南离亲自督帅操练。

    敌前撤退,稍一不慎,组织不力就会变成溃逃。

    吴元龙传令退却,只听三眼信炮响过,跟随的指标令旗先大磨一圈,再斜向后点,猛挥三下。

    两哨铁骑各自喇叭响,横列的两哨铁骑各自左右转向,旗帜不乱,队列完整,横队变纵队,两端变为队头队尾,从两侧刷地盘旋转向逐渐脱离战场,便轰隆隆铁蹄震地开始加速。

    铁骑脱离战场,在后埋伏的步兵便即前压,片刻间南离便已回到步兵结阵后的指挥位置。

    按照预前部署,镇标铁骑退往铁胜营步兵阵后,铁胜营步兵以哨为单位结成小方阵前压,双方交锋一个回合,这一路率先冲上岸来的倮兵便抵挡不住,这些倮兵看似凶猛,其实全无纪律,哪里是经过严格阵战整训的铁胜营对手,很快扔下一地尸体,乱哄哄退了下去。

    南离传令鸣金整队,不得追击,这些倮兵分明就是炮灰而已,大头定然在后面。

    果然,就在王祥的倮兵前锋与铁胜营交战的时节,王祥所部利用上桥加竹筏大举过河,陈登皞看得便宜,便来请战:

    “对面正乱糟糟过河的时节,咱们上吧。”

    “敌半渡未济,正可击之。”大旗总兵余朝宗也提议出击。

    南离的指挥位置在石盘山前方一座小庙的房顶,能清晰地看清渡口的情形。

    远远见得这时已经在河岸整队的是更为严整,行动利落的步卒,而且已经开始摆布火器,待铁胜营压上去,敌人阵势已成,火器密布,人数也远胜铁胜营,只怕胜负还在难料之间。

    南离当即止住余朝宗与陈登皞,下令:

    “不必上前,敌人都是步卒,比我们人多,会压过来接战,铁骑、飞骑护住你的左右翼,先抵住敌人的三板斧!”

    “末将领命,看咱铁胜的吧!”铁脚板陈登皞欣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