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玉参

郭剪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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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倾走进殿里,看着闭眼坐在椅子上的廷越,连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不知皇上找臣妾所为何事?”

    “何事?你去看看里面的贱人。”,廷越依旧闭着眼,声音平淡无波。

    闻言,夏倾走进里面,待看到被绳子捆绑住、嘴巴也被堵住的沛柔姝时,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

    “回皇后娘娘,今夜本是柔妃娘娘侍寝。可是柔妃娘娘行为甚为放荡,甚至抓破了皇上的衣服。”,漠正安恭敬地回答。

    “皇上,您没事儿吧?”夏倾担心地看了看廷越有没有受伤。

    “无碍。只是这柔姝,着实让朕心寒。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知道该怎么做吧。”

    廷越扶上额头,语气有些疲倦。

    “是,皇上,臣妾告退。来人,把柔妃带下去。”

    “是,皇后娘娘。”

    两名宫人走进来,将仅有一条锦被裹身的沛柔姝带出。

    沛柔姝的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地闷喊。希望廷越能听到,只是他听到了,并未做出任何举动。

    夏倾望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廷越,转身退了出去。

    ···

    坐在屋顶上,抬眼望着空中那抹澄黄,廷越眼神惆怅寂寥。

    潇儿,十天了,你已经离开了大周。如今身在大漠,是否也在看今晚的月亮?月光照亮九州,却照不见你。

    我亲手把你推出,将你从至亲身边推开,从朋友身边推开。你是否恨我抛下你?

    妙玉殿中,烛光投在夏倾的脸上,将她的侧脸蒙上一层朦胧的黄纱。她静静地坐在椅上。

    “启禀娘娘,臣已熬了一副安神汤,给柔妃娘娘服下,明日便会清醒。”太医院的张太医从里屋出来,向夏倾汇报。

    “如此甚好,辛苦你了。张太医,你下去吧,明日本宫再传你。”夏倾淡淡地笑着。

    “微臣惶恐,给娘娘治病是微臣份内之事,微臣不敢居奖。”

    “张太医在宫中数十载,深谙生存之法,也和我爹是同窗好友,平日还望多担待些。”

    夏倾起身,走到张弘华身边,压低声音。暗中塞给了他一支水晶卧玉簪。张弘华脸上浮现出为难,正欲说点什么。

    “彩荷,送张太医。”

    “是。”

    看着苍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夏倾的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一夜,无人入眠。

    ······

    天边泛出黄晕,微亮中带着调制好的淡彩,浸染着黎明的天际。几只黄鹂跳上了高墙边的梧桐树,鸣响啼转。

    拓拔戚娴刚在胡青的侍候下梳妆浣洗完毕,宫门就被人敲响。

    “护青,快去看看是谁在外面。”,拓拔戚娴对着铜镜将头上的钿花拨正,对身边的宫女吩咐。

    “是。”

    唤作护青的宫女转出了内室,不一会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宣你去承玉宫,说是公主你陷害柔妃娘娘,皇太后和皇上也在!”

    突然,钿花掉在地上,撞上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碎成两半。

    “什么?我陷害柔妃?”,拓拔戚娴浑然不觉钿花落在地上,只是惊讶地看着护青。

    “公主,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设陷,护青相信公主!”

    拓拔戚娴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看着目光坦诚的护青,“护青,我们走。我倒要看看这宫中谁敢动我!”

    两人朝殿外走去。地板上的钿花,依旧惨惨戚戚地躺在那儿。

    承玉宫。

    漠如慕和廷越坐在主位上,夏傾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上,身旁站着的是不久前醒过来的沛柔姝。

    此时脸上正带着愤怒,目光灼灼地盯着殿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娴贵妃到!”

    门口传来太监尖亢的声音。廷越端起桌上的茶盅,揭开茶盖,轻吹开茶面上的青色。

    拓拔戚娴进殿看到站得笔直的沛柔姝,不由得打量了一番。发现并未有何异样,心下不由疑问渐生。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微微傾身,拓拔戚娴端仪静生。

    “起来吧。”

    廷越轻啜一口茶,顿时唇齿留香。

    “谢皇上。”,听不出廷越的情绪,拓跋戚娴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娴儿脸色如此苍白,是因来了大周水土不服吗?”

    拓拔戚娴急急望过廷越,见他只是盯着手中茶杯。

    “皇上,臣妾只是有些紧张,这才……”

    “皇上,瞧你把娴贵妃吓得,这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净站着说话?你们二人坐下吧。”

    “母后,这戴罪之身怎能坐得?”

    沛柔姝一听漠如慕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顾不上礼仪,抢声说。

    “柔妃,住口!”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傾粉面含威地看着冲动的沛柔姝,沛柔姝满心不愿地退回。

    “皇上,昨日确是皇后姐姐将玉参送给了臣妾,臣妾当时很是感激。

    可是臣妾也知道这玉参珍贵万分,便让身边的宫女收了起来,并未用过。”

    拓跋戚娴向廷越诉说自己的清白,目光坦诚又倔强。

    “皇上,你别听她胡说!娴贵妃,这宫中唯一的玉参已经到了你那儿,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沛柔姝走过来,质问着拓跋戚娴。

    “我没有!我以胡族的名义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

    拓跋戚娴目光坚定地回视着沛柔姝,廷越在一旁怜爱地看着她。

    “娴儿,朕相信你。皇后,你也起来,我相信你是关心朕的娴儿才拿出玉参的。只是被某些‘有心人’拿去利用了。

    至于这玉参一事,便到此了结,反正并未对柔妃造成什么伤害。

    娴儿,朕陪你回去。母后,儿臣告退。”

    廷越片片几语将此事遏制于此,扶着深情凝望他的拓跋戚娴走出殿去。

    “哀家也该走了。柔妃,皇上许是不想将此事扩大化,你也体量一些。”,漠如慕从座上站起,拍了拍沛柔姝僵硬的身子。

    “臣妾恭送太后。”

    夏倾对着漠如慕施礼,直到她走远时才收回目光,“妹妹莫气,皇上最近处理政事也颇有疲劳,我们这些做妃子的还是别太让他困扰。”

    沛柔姝眼里尽是怒火,“皇后,你莫是没有看清皇上对那个贱人的信赖和宠爱!她怎么能装做没事人的样子!”

    “妹妹何必如此动怒?要知道,她不是你能碰的人。,”夏倾颇有深意地对沛柔姝耳语,眼中略带嘲讽。

    “今日有些乏了,柔妃也早点休息吧。”

    瞟过沛柔姝暗自握紧的手,夏倾转身进了内室,独留下满腔愤怒不知如何发泄的沛柔姝站在原地。

    “不能动?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能动法!”